少年暗叹,真不愧是灵剑。
两道身影相携地穿梭在雨幕中,而少年的手永远倾向身侧的姑娘。
穿过青石板路,前方尽头有一小院,外表是竹墙,屋顶上铺满了茅草,屋檐下挂着风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响声,外还围着一圈竹篱笆,上面爬满了绿藤,简朴又有种说不上的雅致。
推开竹门,里面摆设一览无余,一张木桌,桌上只有一盏灯,屏风后便是歇息的地方,里面的摆设似是要精致一些。
温桑桑能找到这处地方还多亏了菩萨指点,荒废已久的农家小院,为了避免浪费妖力,所以她只是稍微清理了一些,毕竟她现在就去普通狐妖。
殷子瞻环视一周,那眼神好似一头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没有陌生男人的痕迹。
他转身脸色又恢复温润来,“你一个人住这里?”
温桑桑点燃了桌上的灯,她点了点头,看他竟半个臂膀都湿了。
她走进内室取了干净的帕子递给殷子瞻,“我这儿没什么条件,你先把湿衣服脱下来吧。”
“好。”
少年当下便去扒自己身上的衣裳,他随手便解开腰封,温桑桑脸色一红立刻转过身去。
殷子瞻也是一愣,立刻低下头来说道:“抱…抱歉…”
门外雨越下越大,又是一阵冷风吹来。
温桑桑这心却乱如麻,她说:“我去准备炭火!”
几乎是逃也似的,温桑桑很快逃出了这方天地。
少年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挫败,只觉懊恼自己都在做些什么?!
当众脱衣服!殷子瞻你的克制呢?!
飞云剑立在一旁,振动着发出嗡鸣,好似在嘲笑。
…
殷子瞻这护着温桑桑,自己倒是身上湿透了,不过他打心底里感谢老天爷,不然哪里有这种机会?
一屏之隔,衣裳就挂在架子上,底下是温桑桑弄来的炭火,屋外房门敞开,女子坐在桌边,桌上是从篓子里倒出来的莲蓬,剥开莲蓬,里面的藕子便轻易取出。
隔着屏风,少年坐在地上,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女子的侧颜,殷子瞻抚上自己的心,透过胸腔的振动代表了他此刻的躁动。
衣裳烘干以后,殷子瞻才穿上衣裳走出来。
温桑桑端来一碗刚做好的莲子羹,见他此刻又恢复如初,她道:“莲子羹,暖暖身体。”
殷子瞻在桌边坐下,那莲子羹品相着实一般,可在他眼底却比山珍海味还要宝贵。
温桑桑自知自己手艺,可偏偏他却如吃蟠桃盛宴一般。
看着少年脸上那个人所不曾有过的情绪,如果没有当初,他就该是这样一个有丰富感情的人。
温桑桑一时失神,她轻声喃喃着,“我好像…从未给你做过什么…”
正在品裳莲子羹的少年愣住。
温桑桑抬眸轻笑着转移话题,“雨停了,天色已晚,世子是该回去了。”
少年放下手中汤匙,他垂眸起身,“今日多谢姑娘了,那…子瞻就先走了。”
他站着她坐着,她也没说挽留,半晌少年才抬眸看向她,眼底莫名有些委屈。
却也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温桑桑看向飞云剑,飞云剑发出振动,末了也跟着飞了出去。
第0章 番外13是为了悼念亡夫
殷子瞻走出小院,又两步三回头地往回看,生怕温桑桑下一刻会出来说让他留下来。
只是这短短的路,无论他走得如何慢,那人都没有出来。
殷子瞻苦恼不已,他脸色阴沉至极,什么叫“我从未给你做过什么?”
她为何要说这种话,莫非…她把他当替身?!
这时飞云跟了上来,少年一见他这脸色是更加不好了,这剑如此具有灵性,她还给了他,那日在水潭她便莫名红了眼,加上她今日的话。
这…殷子瞻有些心痛,她真的把自己当替身吗?!
他一把握住飞云剑,质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她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飞云剑在他手中发出嗡鸣,可惜殷子瞻听不懂。
一想到有个和他长得像的曾拥有过她,少年眼中便升起一股浓烈的偏执,那眼神简直和当初的秦九昀一模一样。
飞云剑大惊,在他手中不断振动着。
不管如何,他都还是那个秦九昀,那个对温桑桑掌控欲强烈到极致的秦九昀。
“她都把你给我了,就说明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死人凭什么和我抢?”少年喃喃着,他眼底的偏执加深,渐渐染上猩红…
回到殷府,府内已掌灯。
拓跋无鄢现在都还未来找他,他多方打听后才知晓碰上的那只镜妖王有些棘手,恐要花费些许时间。
这让他不由叹了口气,陪着殷夫人和殷国公用过晚膳,殷子瞻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