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都是林边月的学生!是她的同事!你们和沈家是一伙儿的!”周渊瞪着眼睛,大叫着冲律师吼,“我要申请他们回避!他们和原告有利益关系!”
原告律师嗤笑一声饕餮“被告,林教授不仅是政法大学的教授,更是国内三所名校的客座教授,桃李满天下。”
“您要想找一位从未上过林教授的课、从未崇拜过林教授、从未和林教授共事过的法律人,恐怕有点强人所难吧?”
该项申请自然被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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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提供的视频可以证明周渊勒索财务和杀人未遂,最终当庭宣判周渊获刑十二年,没有缓刑。
周渊当场崩溃,嘶吼着被押下去,对法警拳打脚踢,因藐视法庭又喜提两年刑期。
而方渟,虽然仍在医院接受抢救,但医生表示,就算手术成功,也会变成植物人。她会以最低标准苟延残喘地活着,有人要她承受至少两年的植物人生涯。
沈清远没有出庭,她在医院,用没打石膏的手端着平板看文件,嚼着陈越喂到嘴边的苹果。
宣判结果是白善宁带来的。
她消瘦不少,手里提着一些补品,在交给陈越的时候有点不知道怎么称呼,有些局促。
“还是叫我陈助理就好。”陈越神色自若,嘴角挂着浅淡的笑。
经此一事,他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了。
他不需要沈清远毫无防备地把后背交给他,也不需要她在危险中伸出手。
他不需要以此证明他在沈清远心中的地位,这都没有关系了。
他只要沈清远好好的,只要她平安。
反正他会永远站在她身后,坚定不移。
然而正是这时,看文件的沈清远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开口饕餮“你乐意的话也可以管他叫姐夫。”
陈越的脸腾地红起来,强压着几欲冲出心口的悸动,看向沈清远。
“姐、姐夫?”白善宁不忍戳破陈越的粉红泡泡,但她真的有事情要说,“那个……让我和我姐……”
“啊你们聊!抱歉!我去水房买碗馄饨……不是,我去食堂打壶水……”他的脸更红,懊恼着咬住了嘴唇,同手同脚往外去了。
白善宁多少有点儿惊恐,盯着门外左脚绊右脚的陈越倒吸一口凉气饕餮“陈助理他……真的没事吗?”
“没事。”沈清远轻笑一声,收了平板,“他且美着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白善宁也自然了不少,坐在她床边,自然地接起陈越的工作,一边说着周渊的刑期,一边喂她吃苹果。
沈清远没吃,只是笑着看她饕餮“我以为你会恨我。”
如果说之前白善宁太天真,没有意识到沈清远的操控,那么当沈博林和林边月将一切摊开时,她也应该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白善宁举着苹果的手顿了顿,放了下去。
良久,才轻轻道饕餮“我很生气。”
“你那天走后,我想了很久。你说得对,虽然你是在利用我达成目的,但整个过程都没有伤害我,反而给了我很多我曾经无法拥有的东西。”
“我不明白,难道我真的是个得寸进尺、忘恩负义的人?你对我那么好,我却因为你的动机把这一切全都抹杀?更何况你的动机甚至都不是害我。”
“可我真的生气。比周渊囚禁我还气,比在酒吧被客人骚扰还气,我气得整晚整晚哭,睡不着,几次都想找到你家去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还是控制不住情绪,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肩头微耸着哭了饕餮“你被绑架的时候我才想明白,我生气,是因为我爱你。”
“就算你不对我那么好,我也会帮你对付周渊。我生气,因为你居然用物质和手段去收买我,而不是直接要求我帮忙。”
“我生气,是因为我害怕,我怕你觉得我帮你是因为那些外物,我怕有朝一日你和别人针锋相对,会觉得我也会被别人的小恩小惠收买。”
她哭得梨花带雨,手不自觉攥住了床单,抽抽嗒嗒地抬起眼,望着沈清远饕餮
“姐姐,我最后悔最后悔的事……”
“就是当年,没能在游乐场给你买一只气球,让你抓着气球的线,飞出那间小黑屋。”
在生死关头想起二十年前的不只是沈清远,还有白善宁。
沈清远沉默着,眼眶发热。
白善宁的眼泪烫得她想挪开视线,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转头,反而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