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萧长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是如以往一般沉默着,但一直观察她面上神色变化的萧长宁,自然不会错过她一闪而过的怀念。
萧长宁把她放在特意缝上了厚厚的软布垫的圆凳上,饶是这样,佟莺还是有些痛。
刘公公很机灵地从床头上的八宝阁里拿出一物。
佟莺定睛一看,发现是瓶药膏。
随后,刘公公等人都退了出去,萧长宁拿起那药膏,扬扬下巴道:“趴到床上去。”
佟莺一顿,没有动。
萧长宁手中把玩着那小瓷瓶,“要么孤把你按到床上,要么你自己乖乖趴过去。”
佟莺面上依旧清冷,心中却已经掀起波澜,真的不知道萧长宁是如何这般沉得住气的。
“殿下这是何意?”佟莺环顾了一圈殿内,终是忍不住出声道。
萧长宁却未答她的话,只是走过去将她拎起,夹在怀中,按到床边,就去剥她的衣裙。
佟莺察觉到男人自今日相见时,就十分不对劲。
虽说还是似以往一般冷漠寡言,但这冷漠中,又添了几分她说不出的别扭,就好似萧长宁冷淡的外表下,裹藏着一颗暴戾的心。
她识趣地没再反抗,但也谈不上多么配合。
萧长宁给她抹好药,却不肯给她穿上衣物,就那样掀开了被子,把她塞进去。
“睡吧,佟莺。”
丢下这么一句,男人起身就要离开。
被子柔软暖和,还透着一股太阳暖洋洋的味道,人躺进去后,简直酥到了骨子里,佟莺本就舟车劳顿,十分困顿了,但此刻还是强撑着困意,打算等萧长宁离开后,就起身四处转转。
既然男人看起来短时间内没有处死她的打算,那么就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
佟莺都不知自己何时也这般有韧劲了,但她就是不甘愿在这宫中一辈子,何况,萧长宁已有太子妃了,自己在这待着,无名无分的,算什么东西?
被抓回来了又如何,她佟莺,能跑一次,就能跑第二次!
下一次,她不要再寄希望于裴和风或九殿下等等任何人,她不能拖累别人,她要自己跑出去。
佟莺在被中的手慢慢握成拳头,给自己鼓气。
哪知,萧长宁本已走到寝殿门口,竟又突然回来了,杀了刚要偷偷睁眼的佟莺一个措手不及。
佟莺忙闭紧眼睛,暗自祈祷萧长宁赶紧走。
萧长宁却在床榻旁边的凳上坐下了,看着她淡淡道:“睫毛眨得这样快,装睡都装不像。”
佟莺索性睁开了眼,木然地瞪大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睡倒在温柔乡里。
萧长宁冷笑了一声,“在等什么?等孤离开,然后你好再寻机会朝外跑么?”
被说中心思的佟莺没吭声,萧长宁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阿莺觉得,犯过的错误,孤会再犯一次吗?”
佟莺咬紧牙关,别过头去,努力忽视耳边的温热。
忽得脚腕传来一道凉意。
佟莺一怔,掀开被子看向自己脚下。
之间左脚纤细白皙的脚腕上,被绑上了一条金色的链条,链条不是很粗,但看起来却很结实,牢牢锁住了她的脚腕,另一头则系在屋内的一个架子上。
让佟莺绝望的是,那链条是需要开锁的,而钥匙在谁手中,不言而喻。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得跳着,胸口不停地起伏。
萧长宁看着那玉足上系着的金链,佟莺的脚纤瘦白皙,脚腕上本就有萧长宁留下的握痕,已经有些泛青,小腿上还残留着暧昧痕迹。
此刻白皙皮肤上,青青红红的痕印与那金链子搭在一起,显出一种凌虐的美感。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
萧长宁自昨天得知佟莺逃跑后,就一直没有安稳下来的心,终于慢慢落回原处,看着闭上眼睛的佟莺,他第一次有了这么深的安全感。
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殿外有嬷嬷,有需要就唤她,但别想让她给你解开链子。”
说完,萧长宁转身走了。
佟莺独自躺在偌大的殿内,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寝殿,忽得明白过来,难不成萧长宁如此费尽心力地张罗这里,是想借这宫殿,重回他们十六七岁那年。
她失笑,摇了摇头,一切都回不去了。
链条不知是什么材质,果然很硬,佟莺拿着簪子试着砍了砍,连一条印子都没留下。
萧长宁,这是想把她在这宫殿内栓一辈子!
她躺回榻上,想起男人俯身说话时,那眼底既有一天一夜未眠的疲倦,却又透着明亮的偏执与疯意。
是以前的萧长宁,很少这么直接流露出来的。
萧长宁,越来越不似清冷的外像了。
佟莺闭上眼,打算养精蓄锐,她不会放弃,即使把金链条硬生生磨断,她也要跑出去,让萧长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