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动作,终于彻底惹恼了萧长宁,萧长宁冷冷道:“佟莺,过来。”
这句话比起刚刚的那句,语调阴狠了许多。
佟莺垂下眸去,慢慢掰开九殿下的手,九殿下却揽得紧紧的,不肯松开。
她只好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终于最后一根小指也被她掰开后,她落了地。
九殿下有些怅然地看着她,又看看站在对面的萧长宁,远处火把袭来,裴和风正在朝这边赶来。
萧长宁眼神里满是冰冷与滔天的杀意,那一瞬间,九殿下丝毫不怀疑萧长宁真的会杀了自己。
或者说,他从未怀疑过,萧长宁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五子夺嫡中硬是坐稳了东宫。
他若发了怒,想杀一个人,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手中的剑也不会有片刻停留。
九殿下看着慢慢朝萧长宁走过去的佟莺,还举在半空中的手颓然落下。
裴和风站在远处的船上,慢慢握紧双拳。
两人摇摇站立着,眼中,却是同出一辙的斗志与痛心。
只有萧长宁,蕴满怒火的眼眸逐渐平静,只剩下两分不出所料的悦然。
佟莺站在他面前,这是奔波一整天后,第一次站得这样近。
萧长宁紧紧地注视着她,佟莺脸上多了些憔悴,眼睛有些红肿,嘴角还破了一块,脸色也不大好看,看起来简直了无生气。
他心中一紧,随即又是一阵愤怒,即使是这样,即使出宫过得并不好,佟莺还是执意要跑出宫,他对佟莺说的话,佟莺从未放在过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乖乖待在他身边,一辈子陪着他。
萧长宁看着停在离自己还有近半米远,就不肯再往前走的佟莺,忽得伸出手,一把扯掉她身上那件九殿下的大氅,不等佟莺阻止,就抛到了河里。
佟莺扑到船边,半个身子都探下去,拼命地伸手去够,却只捞到一个衣角,沾满水后变得无比沉重的大氅,很快就从她的手心滑落,她眼睁睁看着大氅浸湿冰冷的河水,消失在了冬夜里。
见她整个人趴在船边拼命向下够去,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了船外,在水边摇摇欲坠。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吹得她晃荡了几下,差点一头栽进河里。
身后同时响起几声惊呼,佟莺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眼前却一片眩晕,她努力地睁睁眼,却还是陷入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只记得一双有力的胳膊,狠狠地把她从冰冷的河水中拽出来,她身上沾染的冰水染湿了那人的衣服,让那人原本还算温暖的怀抱,变得比冬夜的河水,还要冷。
是谁……九殿下还是裴和风。
反正不可能是萧长宁,萧长宁讨厌水。
萧长宁也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在宫中陪伴着太子妃。
佟莺模模糊糊地想着,在梦中笑了一声,有人捏住她的嘴唇,不许她笑,惹得她不满地嘤咛两声。
那人似乎轻笑一声。
佟莺一下子惊醒了。
她睁开眼,正对上一张熟悉的侧脸。
萧长宁坐在她旁边,手中拎着个茶壶正在倒茶,茶具都用磁石牢牢地吸在小桌上,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
佟莺不想出声,她也不想盯着萧长宁,她侧过身去,打量了周遭一眼,意识到他们在马车上。
只是不知是去哪的马车。
萧长宁余光中瞥见她动了动,转过身来看着她,“醒了?”
佟莺看着头顶上方,没出声。
萧长宁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在想什么?裴和风还是小九?”
男人冷冷道:“都不许想了。”
佟莺觉得萧长宁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如今竟连自己心中想什么,都要被管束。
萧长宁不要她想,她偏要想,佟莺心下琢磨着,不知裴和风与九殿下去哪里了,是一同上了马车,还是各奔东西了……
那个黑衣人找出来是谁了吗,到底是谁在幕后主使着,想要这般残害羞辱自己。
佟莺握紧拳头,手指甲深深地刺入手心里。
萧长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在走神的双眸,忽得弯下腰去,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上。
佟莺猛得瞪大眼睛,感觉到萧长宁温热的薄唇在自己唇瓣上任意碾压**,动作用力如疾风骤雨。
等萧长宁用舌头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的时候,津液已经顺着佟莺的唇角慢慢流淌下来,染上迷离味道。
佟莺一下子回过神,两手用力,推开了萧长宁。
萧长宁被她推得措手不及,男人抬起头,看着佟莺还撑住他胸膛的两只手,眉心拧起道:“你推孤?”
佟莺慢慢收回手,不想说自己因为一想到萧长宁或许与太子妃曹蓉也亲过了,她就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