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直没寻到机会。
还没等她等到时机,母亲却告诉了她一件大事,她们终于要搬走了,搬去京城!
曹霜简直被这个大好消息给砸晕了,她出生到现在,莫说是京城,就连这城都没出过一趟。
但还不等她高兴,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她们能去京城。
因为那个来了好多次的男人,男人长得高大俊朗,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傲气,对她也算是和蔼。
母亲说她要叫父亲。
阿云不敢吭声,只跟着她在院子里坐了一夜。
第二日,马车都装好,就要动身了,院子里却忽然来了一帮刘府的人,拿着棍棒嚣张至极,点名就让曹霜将那小子交出来,不然就砸了她们家。
“这小子偷拿了我们小姐的手镯,是个小偷,赶紧给我交出来,打死他了事!”
“放屁!”曹霜自然不会听他的,将阿云护在自己身后,“他连个药材都不敢偷,该敢偷你们小姐的手镯?”
那群人却不听,硬要上来拉扯他俩,被来寻她们母女的男人喝住。
那是曹霜第一次知道自己要去的,是什么样的府邸。
男人随意招招手,就有穿着黑衣的人将这群人打了个半死,又丢到刘府门口。
而那个向来趾高气昂的刘小姐和刘老爷,都抢着来给她道歉,卑躬屈膝的样子,哪里还见之前的跋扈。
曹霜望着这一切,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光。
可等进了曹府,曹霜才知道,原来自己母亲是来做妾室的。
是那种主母一个不悦,就可以打发发卖出去的妾室。
而她,也只是一个地位极低的庶女。
好在,母亲进府没多久,就有了弟弟,算是保住了她们俩。
主母和嫡姐也性子大方和善,没有苛刻过她,见到她总是如出一辙的轻声细语,一看便知是读了许多书的温婉大气。
而自己一身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连嫡姐曹蓉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还未等她想出什么好法子,自己又出了事。
曹父不知在官场上和谁结了仇,竟是有人趁着他们出去的时候,将他所有的孩子都绑架了。
曹霜也在其中,那天,她被蒙着眼关在黑暗潮湿的房间里,那人知道她是嫡女,特意将她单独关在一边。
至于阿云,因着只是个下人,早早就被丢下去了。
但是等曹霜被捆着双手慢慢挪到窗边,却发现这人竟是又自己跟上来了。
仿佛心有感应一般,阿云也凑近窗户小声说:“阿霜,是你吗?别害怕,等我来救你。”
曹霜觉得这人是个傻子。
不过阿云倒是比她想象的聪明一点,知道声东击西,还带把刀用来割绳索。
不过毕竟还是个十四五的孩子,他又只有一个人,所以还是被发现了。
那群人夺过他的刀,曹祁云虽然也跟着曹府的师傅练了功夫,但他们人多势众,被曹祁云打了几次后,都恼了。
照着曹祁云俊秀的脸就划了下去。
这些,曹霜都未亲眼看到,她只听到一阵争斗声后,响起了男人们的大声嘲讽。
“小子长得倒是挺俊……”
“给你留道疤,还俊吗?”
“你来救谁的啊?告诉我,我就放过你。”
“不说就划烂你的脸,你觉得你想救的人会不会怕你?”
但曹祁云偏偏就是不说,不出声,哪怕满脸都是血,依旧死死咬着牙不吭声。
曹霜知道他其实是个胆小的人,怕狗,又怕疼,还怕血,受了伤还会红眼眶,只不过年纪大了,才学会忍耐了。
直到曹霜被救回了曹府,她才知道曹祁云俊俏的脸不在了。
好好一个少年,就这么被那群歹人毁了容……
望着那张裹着绷带,疤痕纵横交错的脸,曹霜忽得痛苦地蹲下身去,拼命哭嚎起来。
这是她遇到曹祁云后,第二次哭。
上次是因为手痛,这次则是因为心痛。
曹霜像疯了一样将曹祁云推出屋外,自己蜷缩在门后,哭得撕心裂肺,不管自己凌乱的发丝,褶皱的衣服,她砸掉许多东西,却依旧难消心头之恨。
曹祁云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眼底黯淡下去,想要收拾东西离开曹府,不给她惹麻烦。
正收拾着东西,就被冲进来的曹霜甩了一个耳光。
“懦夫!”曹霜瞪着他,“你想走?”
“我,我知你怕我……”曹祁云低下头去,躲闪着,不敢让曹霜看到自己可怖的脸。
曹霜却扑上来,一把抱住他。
曹祁云的身子都僵了,怔怔地站在原地,抬起手想拍拍她,又落下去,不敢碰她。
曹霜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慢慢伸出手去摩挲着他脸上的疤痕,“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