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像我这种身份,家里捐个几栋楼压根不怕没学上。”
“……”
谢念婉不想和他说话,剛打算溜走时,詹星洲突然一本正经地凑近她,然后一个劲盯着她看,直把她看得七上八下才嘿嘿一笑,问:
“说真的,你为什么这么怕你妹妹知道”
“你猜,”得知他没有威胁后,谢念婉放低了戒心,话語里也放松了警惕。
“我猜……”詹星洲摩挲着下巴,轉动着眼珠,若有所思:
“呃……猜不出来,”他面色坦然,又掛上一副八卦的表情:
“我换个问题,你和那位富哥进展如何”
不怎么样,完全是系在了稻草上,摇摇摆摆。
只要是听见这个名字,就好像陷入一个不断下坠的漩涡,谢念婉感觉自己脚下踩的地砖都变成了淤泥,她张了张唇,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概是她脸上的挣扎之色太明显,詹星洲似懂非懂,有些同情地对她说:
“不是我说,像他那样的,一看就很花,要是没谈成也不用太伤心,下一个更好。”
“没有,”谢念婉否定了他的话語:
“现在就挺好的。”
虽然傅明岑可能确实如他所说,但这段感情还没有完全失败,尽管现在也只是空中楼阁悬浮着。
大概谁也无法从他那里得到正式的承诺,在尽兴后抽身而出才是一贯作風。
“好吧,”詹星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拍了拍谢念婉的肩:
“那你加油。”
傅明岑的家世他这些天也有所耳闻,像这样的頂级名流,感情永远只能是游戏。
讓谢念婉加油也是真的很勉强,如果感情可以像做功课那样努力就能成功,那天下就没有爱而不得了。
“嗯,”谢念婉没什么兴致:“没我的事了吧我得回去了。”
“那你回去吧,今晚我要狠狠放纵,”说话时,灯光剛好讓他的黑眼圈无比突出。
谢念婉眉头一皱,有点怕他猝死,但还是没说什么,兀自走了。
她走后詹星洲拿出手機,拨拉出相册,发了条九宫格朋友圈后就乐滋滋溜进内厅玩去了,丝毫没注意九宫格里误发了一张。
那张还是他和谢念婉的合影。
*
得到放行后谢念婉打车回了学校,看了眼时间才过去四十分鐘,她想了想,这个点傅明岑的点滴应该还没打完。
毕竟前不久发来的照片上,明明就是才刚开始掛上水。
那么……要不要过去看一下呢……
虽然傅明岑说的让她不用来了,可谢念婉感觉他似乎有些生气。
还是过去看一下吧,哪怕不被欢迎也没事。
又走了十来分鐘,终于走到医务室门口,谢念婉惴惴不安地站在前面往里看了一眼,校医似乎不在,里面也没有什么说话声。
在犹豫了一会开場白后,谢念婉放輕步子,和一只猫那样輕轻走进去。
医务室不是那种一头到底的装修,里面左拐是放药的地方,右拐就是病床,中间的大堂是校医会诊的地方。
此刻校医确实不在,谢念婉走过大堂正要右拐时,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样娇俏的动人:
“明岑,你尝尝我做的黑鱼粥,补气血的。”
这声音,分明是谢瑶荷的!
她怎么会在这
因为自己没去,所以傅明岑把她叫来了吗
可是这样,自己到底算怎么回事。
仿佛一場苦涩的酸雨,将谢念婉浇了个透,灵魂裂开一个口子,空荡荡的任由風来去侵蚀,她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一时间思绪里乱糟糟一片,谢念婉只能站在原地,和被定住般听着里面传来气氛融洽的交谈:
“你还会做这个”
“对呀,我在家就经常做饭,厨艺很好的。”
纯属胡言,谢瑶荷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連饭都得叶佳茗给她盛,八百辈子也没下过厨。
一阵窸窸窣窣揭开塑料盒的声音,似乎是真的品尝了一口,他毫不吝啬的夸赞:
“你的厨艺不错。”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经常给你做。”
哪怕看不见谢瑶荷的脸,但谢念婉还是能从这娇柔造作的语气里,浮现出那张害羞带怯的面容。
隔开病床的白纱飘动,谢念婉往前挪了一点,清凌凌的月光便刚好能映出白纱后,几乎重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躺在病床上的人身姿風流而随意,坐在病床邊的那道明
丽的身影,却缓缓伏下去。
长发的影子被勾勒出缱绻的意味,那一刻,他们贴的很近。
霎时窗外冷风大作,刮得本来就凋敝的树枝呜咽作响,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下下捶打在心里,谢念婉眼眶酸涩,有些看不清那被白纱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