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私事。”
家庭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她耻于开口,不愿解释,自尊感让她害怕得到同情,苦水全咽了也不对外软弱。
顶着黄昏的余威,谢念婉出了酒吧,ovlife对面就是临空第一中学,侧门聚集起很多小摊贩,个个热的直擦汗。
爸爸谢文柏还在时曾以此取材,撰稿配标题为“都不曾向生活低头过”,可他记者当的风光无两,谢念婉自己却差点饿死在家里。
等回来后,继父姜荣还没下班,谢念婉敲了敲妹妹的门,虽然两人只差了一年多,却一样都将步入大一,门内始终没有动静,她推门进去,发现空空如也——
谢瑶荷根本不在家里!
不是说发烧吗人呢
这时手机接到消息,是主管发来的:
“念婉,你妹妹还挺好,来顶你剩下的班了,不过你确定她会干这些”
本就隐疼的心此刻差点爆炸,谢念婉飞速夺门而出,许多不平与忧愤翻江倒海,边跑边湿了眼——
一个家庭的爱都被谢瑶荷全部占有,为什么还要来折腾自己!
ovlife里,谢念婉眼眶尚红,小喘着气找到主管,着急问:
“我妹妹呢”
“刚刚傅少来了,就是咱们老板的哥们,然后你妹直接跟进包间了,搞得我们也不好请出来……”
傅明岑来了谢瑶荷奔着他去的
许多揣测涌入思绪,谢念婉只觉快要麻痹,她找到那间贵宾室,手拧开房门一条缝,里面传来毫不遮掩的声音:
“傅少认识我姐姐”
是谢瑶荷银铃一样清脆又少女的声音,谢念婉胃里倒腾的很,里面光影明亮,也因此能看见里面谢瑶荷挨着那人很近。
至于傅明岑,陷在沙发里,指尖夹着根烟,就这么让它烧,在灯光里他背光而坐,面容不可测,却有一种光影波动的神气。
她想直接进去,傅明岑那低徊的音线撩来:
“见过。”
“我姐姐和我比怎么样”谢瑶荷故作孩子气的问。
里头寂静了一阵子。
攥着门把手的谢念婉,僵住身,像即将被审判。
心底闪过无数个念头,好的坏的,都不得安宁就是了。
一线光影里,她看到傅明岑侧过面去,碾碎了烟,睫毛像灰蛾的影,歇在那,一种怜惜又残忍的表情:
“你像烈火,而她太闷。”
第3章
推门而入的那刻,谢念婉心底拧着股别扭,没想看傅明岑。
只是与室内灯光撞个满怀时,也与傅明岑那淡然一眼不期而遇。
他的目光很平常,仿佛从未打过照面般陌生,依然含着笑,戏谑般不经心。
本来因为谢瑶荷而汹汹的怒气竟然诡异地落败,延伸为贫瘠的荒凉。
无论在何时,谢念婉想,自己都不如妹妹耀眼。
她盯着妹妹那不屑一顾的表情,表面平静着问:“谢瑶荷,你不是发烧了吗,怎么在这”
谢瑶荷歪了歪头,展露一副天真的容貌,语气讶异:
“姐,不是你要去约会,让我来给你顶班的吗,怎么说我发烧了呢”
“该不会…”谢瑶荷捂着嘴笑:“该不会是被爽约了,所以又回来了吧”
歪曲事实并热衷于添堵,是谢瑶荷一贯乐意做的事。
反正谢念婉还需要家里的支撑,和她对着干可没有好处。
若是以前,明智地不与纠缠是上选,可谢念婉悄然看了眼傅明岑,他捏着高脚杯,饶有兴致,却不是对自己——
他在看谢瑶荷。
只是方寸之地,也生出被全世界孤立的委屈,谢念婉垂眸,那句“而她太闷”郁结于心。
又一次沦为谢瑶荷的陪衬,甘心吗
谢念婉抬眸见她笑得沾沾自得,打开手机播放那段电话录音:
“谢念婉,你妹妹发烧了,快回去找药给她——”
之后迅速暂停,谢念婉没打算让喜欢的人知道自己的家丑。
以前忍让是为在家里好过,可现在她不想被傅明岑误会成自己是那种人。
也许他也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那种人。
“咱妈说你发烧了,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谢瑶荷笑意顿住,她没想到这次谢念婉竟然会对着来,很快又镇定自若,调转话头:
“那就是老妈记错了,她就是这样,急躁躁的,”谢瑶荷端起一杯香槟,旁若无人地凑近几分傅明岑:
“我姐姐这个人就是较真,让傅少见笑了。”
傅明岑侧坐在沙发边,长腿随意伸展着,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捏着高脚杯,同靠过来的那杯香槟碰了碰。
谢念婉心有郁结,正想反驳时,傅明岑手指敲着高脚杯,轻笑出声:
“在酒吧说这些家长里短,未免有些扫兴。”
“况且,”傅明岑偏头看着谢瑶荷,有些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