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几口,现在全身癢得慌,谁做的你讓她出来!”
于是服务员过来找到谢念婉,面容无奈、同情还有隐隐的幸灾乐祸:
“那个,要不你过去和顾客解释一下吧。”
谢念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在街巷被强行禁锢的黑暗仿佛又近在咫尺,一种无助的痛苦令她呼吸沉重。
对了,她或许……或许可以找傅明岑。
他有着不俗的家世,以及足够张扬的性格,任何风浪似乎对他都构不成威胁。
这件事还上升不到报警的层面,谢念婉打开微信找到傅明岑,手却顿住。
不行,她后知后觉想起来,这是自己的事,不
应该把他牵扯进来。
谢念婉眨着无措的眼睫,被迫去面对那个讓她害怕的人。
“你好,请问是这杯酒有什么问题吗”
她声音强行镇定,本来也不至于如此慌乱的,但张泽留下的阴影一时挥之不去。
尤其是在看到他那张枯槁又丑恶的臉时,不安更甚。
上次是拍裸照,这次是想幹什么
明明什么也没做錯,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
张泽看见谢念婉,新仇旧恨加一块,那双眼睛里怒火喷张。
可一看到她这幅孤立无援的架势,又不着急起来,故意放缓意图折磨着:
“我喝了你的酒,现在全身都癢痒,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说时还撩起衣袖,展示着有些被撓到发红的胳膊。
谢念婉瞄了一眼,没有起包,只是发红,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故意挠出来的。
她想要心平气和地解释:
“可能是酒精过敏,我这里有弗雷他定,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吃上一片。”
上次那一杯白兰地惹出来的酒精过敏,惹得谢念婉现在一盒弗雷他定几乎不离身,没想到也能在这个时候用上。
不过张泽显然是不打算讲理,一听直接吹鼻子瞪眼:
“什么意思,你一个調酒的还给我诊上病了,你怎么就知道这是酒精过敏啊”
谢念婉暂时不清楚他想幹什么,只得见招拆招:“那我怎么做可以讓你满意”
“我全身不舒服,你快点打120,我要做全身检查,”说着还做起戏来这边挠挠那边挠挠。
好,看起来是打算讹人了。
谢念婉正思索着对策时,一道清冷如山泉的声音走来:
“这里怎么了有病人吗”
这声音……谢念婉忙不迭寻声去看,果不其然是顾珩远,他面容像沉在清流里,泛着悦人的光泽,气质如玉,不骄不躁。
只不过他穿得颇为奇怪,看起来乔装打扮过似的。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总算有个人出来说话了。
酒吧的员工早已经退避三舍等着谢念婉自己解决纠纷,而顾珩远走过来看向张泽,问:
“你说你喝了杯酒就浑身不舒服”
张泽不认识顾珩远,他本身家世就和他们不在一个圈子,因此现在见了他,也只认为是个不足挂齿的路人。
便扬着下巴,十分不耐烦的架势,连带着嘲讽:
“怎么,你也想给我诊病”
顾珩远語气温和,只是笑得有些没有情绪:
“我有医师资格證,应该可以在120来之前先给你诊治。”
“什么医师资格證,你说有就有啊我看你和她是一伙的吧!”
张泽严词拒绝,却在顾珩远掏出那个证件后,板不住臉色。
“什么证不证的,谁知道你是不是造假。”
张泽一脸不屑,摆手拒绝,顾珩远则动作迅猛地一把拉过他那只胳膊瞧了瞧,最后言辞正色定出结论:
“你这是皮肤幹裂,和过敏无关,痒估计是太干了,买一瓶身体乳回来擦擦就行。”
“……”
围观的顾客顿时止不住笑声,让张泽顿感颜面扫地,他怒捶了下桌子,决定先不跟眼前这个难缠的人计较,直接把矛头对准谢念婉:
“什么皮肤干裂,反正我就是不舒服,你给我打120了没有”
“我觉得可能还是先打110比较好,”有熟人撑腰,谢念婉心里安定不少,她直接拒绝了要打120的需求,毕竟张泽想讹的意图太明显。
既然这么胡搅蛮缠,不如直接让警察来判好了。
张泽正欲发怒,而门外警笛声虽未到,却传来一声急促的鸣笛声——
大门被推开,众人不由都打眼去看。
那双黑色马丁靴踩在瓷砖地上,沉闷的响。
硬挺的皮革外套反射着光泽,银色扣子像一枚古银币昂贵。
那五官是张扬、高调又极具侵略性的代表,此刻眉峰压低、眼帘深掀时,更是写满攻击性。
他走进来瞧见店里的对峙,尤其是已经白了脸色的张泽,讶异一挑眉,上前去打招呼:
“呦,这次怎么狗也没牵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