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于路源抽着气暗骂,把临阵脱逃的张泽骂了个十八代祖宗。
“你想清楚一点,”傅明岑摁压着手指关节,卡擦作响,背着月光而立时,面容阴影更盛:
“如果想被我再踢个轴对称的话,你还可以站起来继续。”
于路源怕了,当机立断自己扇了自己十个巴掌,盯着红肿的脸求饶:
“扇也扇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滚。”
于路源如得大赦,忙不迭起身,盯着肋骨骨折的剧烈疼痛踉踉跄跄跑了。
街巷再次安静下来,谢念婉的双肩由紧蜷到小心翼翼舒展,她抬眸看傅明岑,视线里的他,额前发丝微乱,第一次显出几分不算得体的姿态。
“我又欠了你一次,”知道再说谢谢就疲乏了,谢念婉干脆又往刚还清的人情上欠了一笔。
傅明岑好笑地睨她一眼:
“别客气,我也是看在你妹妹面子上。”
谢念婉心口一憋,顿时不知所措地扇动眼睫,嗫嚅着唇不知该怎么接下文。
他重新别了别有些皱起的袖口和衣领,当整理到额头头发时,刚好碰到那个伤痕,傅明岑暗抽了口气。
本来心口堵胀的谢念婉听到,忙去看他,立马被他左脸那一条浅浅的、半个拇指长的伤痕攫取视线。
“你受伤了!”谢念婉惊呼道,再一想到他的伤是因为自己,顿住心里更加难受。
傅明岑不甚在意,只是故意调笑着问她:
“怎么怕我破相了”
“嗯,”谢念婉不会说什么俏皮话,只能假装应付着点头,立马又转移话题,生硬开口:
“这附近有药店吧,你坐着等我一会,我去找找。”
“欸欸欸——”傅明岑叫住她打算去寻找的脚步:
“你打算这样找到什么时候。”
说着走在她前面:“走出这个街巷左拐,五百米处就有一家。”
初秋的夜,街道行人三三两两,路灯明亮如同一排天衢的明星。
鸣笛声、树叶摩梭声夹杂着私语,是临空独有的夜景。
谢念婉让傅明岑坐在花坛边等她,俨然一副对待病人的架势,自己则义不容辞地往左边急急奔去。
临到药店那边时,谢念婉闻到一股甜点的香气,她看到这里竟然也开了家慕斯烘焙。
隔着明净的玻璃大门,可以清晰看见吧台处最后一只孤孤零零的卡皮巴拉。
有风拂面,谢念婉不再去看,心里却有一搭没一搭想着,不知道是哪位幸运儿可以拥有它。
反正不会是自己。
*
临空大学校内,当风铃再一次叮咚摇颤,店员看向大门,靛蓝的夜里,伴着月色走进来一声清冷的询问:
“储值卡的活动还有吗”
“储值卡……”店员看见顾珩远,先是心里惊叹了一声玉树清绝,才接着回复:
“最高档的已经送完了,可以看看充三百的,送一百的储值金。”
顾珩远逡巡了一圈店内,没看到有玩偶的影子,微蹙了下眉,“玩偶没有了吗”
“呃玩偶,”店员愣了下,本身在甜点店看到顾珩远这样的顾客已经很罕见了,没想到还是为玩偶来的。
估计是想给对象准备吧,想到这,店员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个玩偶已经没有了,实在抱歉,不过我们其他档位的福利也很不错,要看看吗”
顾珩远皱眉:“我只想要那个玩偶,多少钱都可以接受。”
“这个……”店员犯了难,她看顾珩远穿衣打扮确实不差钱的样子,便打了个电话出去,同那边交流完了,又挂上笑容:
“我们校内的店是没有了,但是校外,也就是青山路流霞街的那家店里还有一只,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预定上。”
“可以,”顾珩远二话不说充了五百外加二十的预定金,离开校内打开导航,开着车往流霞街去。
赶到时店员笑着迎上来,将那只玩偶打包递给顾珩远,看着那只顶着荷叶的卡皮巴拉,顾珩远微勾着唇角,问:
“杨枝甘露泡芙和可可派还有吗”
“有。”
“给我打包一份,还有其他热销款式也都来一份。”
提着三个手提袋走出慕斯烘焙,上车后旁边跑过一个熟悉的影,起先还不以为意,后面经过路口时看到傅明岑,他也漫不经心。
在开出去几里地后顾珩远突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个熟悉的影到底是哪里熟悉,而傅明岑又为什么出现
在那里了。
是谢念婉,可她什么时候出校的,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去
握着方向盘的手顿时紧攥,顾珩远眼睫低垂,眸光微暗,心底酸涩:
“傅明岑有什么好喜欢的”
*
沿着街道走了五分钟,谢念婉终于看见药店的门头,她推门而入,询问着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