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搁寻常时候,她还不会这么直接。
但是在酒精的加持下,所有情绪都会放大,所有感官都如此迟鈍。
听着她话語里的不信,傅明岑觉得连这的空气都浮着股闷劲,他好像知道以前谢念婉的感受了。
眸光一闪,他生出想要试探的心:
“随便你信不信。”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谢念婉会如何反應
是和以前一样,在他与谢瑶荷暧昧时而低落。
还是对他的敷衍感到恼火
不管怎样,都给点反應吧。
然而谢念婉只是“哦”了一声,就淡淡说:
“我不信。”
“……”傅明岑看着她那副平和到極点的样子,呼吸一屏,气極反笑:
“不信那我告诉你,以前和谢瑶荷走得近,是我想看你的反应。”
说话前,心底还较着劲。
一是觉得没必要解释,既然不信那就拉倒,他什么时候还这么给过别人耐心了。
可如果放任下去,直觉又告诉他会走向一个不可挽回的地步。
“什么意思”听到这话,谢念婉倒是疑惑了。
“意思就是,”傅明岑深吸了一口气:
“你每次遇到谢瑶荷都很纠結,我不知道你在纠結什么。”
谢念婉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你为了知道我在纠结什么,就故意和谢瑶荷走得近”
“……”傅明岑不想回答,大概也是觉得很幼稚。
以前每每和谢瑶荷靠近,谢念婉就会露出那种拧巴的感觉,但又会故意撮合。
实在是好奇,所以才幹出一系列被激情支配的事。
他的沉默,让谢念婉也跟着沉默。
该怎么说,这个男人尽管情场浪迹,却又幼稚得可以。
一邊好奇原因,一邊自己解释了他又不相信。
简直令人折服。
沉默的档口,高跟鞋哒哒声走近,一道富有魅力的声音响起:
“姐姐”
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谢念婉瞳孔一缩,看向眼前的谢瑶荷。
她穿着晚礼服,身姿娉婷,卷发浓密,面容艳丽。
此刻也拿着一杯香槟,笑得很是复杂,但这种复杂绝不是善意的,而是糅杂了很多恶意。
实在是懒得去姐妹情深,谢念婉幹巴巴应了句:“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谢瑶荷一笑,想同她碰杯:
“久别重逢,我先干为敬。”
等她二话不说喝完后眸光催促递来时,谢念婉正欲婉拒,身边人声音掷地:
“她酒精过敏,你不知道吗”
他的音线是混着野性的,低沉下去时透着股摄人的威力,像雷雨呼啸砸在坚硬的玻璃。
如果是个软弱的,很难在这样的气场下自动拜服。
谢瑶荷听见,当即面色一怔,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谢念婉身边还站了个人。
都怪灯光暧昧,她抬眸看去,看见傅明岑一如既往令人心动的風姿时,眸底涌动着不甘。
大学整整四年,除了大一那年她感觉到触手可及外,剩下三年,这个人一下遥远了距離。
她不明白为什么,无数次碰壁后选择另找目标,现在也混得風生水起。
可如今近距離看见这个人,那种四年来的执念再次拍岸。
但想起刚刚他说的话,以及话里格外分明的维护,那种不甘更加扭曲,她故作镇定,坦然道歉:
“明岑你也在这啊,我不知道这回事,记得以前姐姐好像可以喝酒来着。”
谢念婉没说话,只是看着傅明岑翕动薄唇:
“是吗你姐姐以前就酒精过敏,你也不知道”
倒也不是突然就有的攻击性,以前就大致知道谢瑶荷的底色,他只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但现在,他想从观看者变成参与者,或是支配者。
“而且,”他又勾起个熟悉的笑:
“还是别叫这么亲密了,我怕别人误会。”
别人这里哪有别人
无非只有谢念婉站这,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谢瑶荷攥緊了手,不明白这么久没见,谢念婉是怎么又和傅明岑搭上的,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令她感到危险十足。
勉强笑了一下,谢瑶荷选择服软:
“是我的不好,”然后又迅速转移话题:
“姐姐这几年怎么样”
“挺好的,”谢念婉也笑,但笑得很真诚。
刚刚听见傅明岑的妙语连珠时,她就很受用。
尤其是看见谢瑶荷老鼠遇见猫一样的受挫,就更受用了。
看惯了谢瑶荷的趾高气昂,像现在这种挫败感实在罕见,谢念婉还想看,于是起了个心思,故意说:
“倒也不用道歉,既然你都喝了,我怎么能不陪呢。”
说完,谢念婉直接猛地干完了杯里的酒。
哪怕这电光火石里,傅明岑察觉想拦,也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