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没接,调了调电话铃声,任由这声音回荡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碰撞出零落的回音。
当顾珩远眸光从手机上转移,疑惑逡巡过来时,刚好就与微微笑着的谢念婉对上目光。
那一刻,本来清冷的底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冰雪消融,转變为诧异、震驚、驚喜。
“念婉”顾珩远急步走过来,唤了一声。
眸底还夹杂着怔愣,仿佛眼前所见不够真实。
“是我,”见状谢念婉笑容盛了几分,把帶过来的甜点晃了晃:
“给你们分的,吃点甜的心情好。”
顾珩远没急着接,只是聚精会神看着她,眨了好几下眸才温吞吞说出句话:
“你吃过了嗎。”
说完反應过来好像是句傻话,脸上微不可察一热,眸光一转,帶着谢念婉去自己工位上坐:
“先坐着说。”
三年,他只在谢念婉更新的寥寥几条朋友圈里看见她的變化。
但是再多的影像,也不如真人站在面前时来得让人怦然。
即使过去了三年,即使当年已经被拒絕过,但顾珩远想,无论第几次再看见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
本来还围着聊天的其他几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后,勾起个不可说的笑容,忙走过去八卦:
“组长,怎么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
“我们是大学同学,也是……”顾珩远突然停頓。
谢念婉心里一紧,以为他要说出那段关系时,他又輕拿輕放:
“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其中一人有些不太相信:
“妈呀,什么朋友能让我们医学系系草这么主动的。”
面对他们的打趣,谢念婉十分淡然:
“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啦。”
比起校园时代面对起哄的面红耳赤,现在她已经應对自如。
没留意到顾珩远眸底的低落,谢念婉其实心里还有点尴尬。
那段关系,开始的太草率,结束的又太意外。
她会答應交往,只是误会了顾珩远的用意,站在私心上,也是想要来場感情革命。
结果顾珩远是认真的,自己还拒絕他了。
本来谢念婉面对他是会尴尬的,但顾珩远好像身份转变的很坦然,即使做朋友也做的光明磊落。
谢念婉这才轻轻放下。
留学那几年,包括大学那一年,顾珩远都幫过她很多。
多到只要有机会,她就会不容置疑的偿还,不过她也只能回应除了爱情以外的感情。
“好嘛,朋友就朋友喽,”几个研究所的人嘻嘻哈哈着,十分自来熟,一点也不怕地对顾珩远问东问西。
直到解释完,谢念婉又用甜点把他们打发走后,顾珩远这才可以把精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他认真盯着谢念婉问:“在单位工作还习惯吗”
“你的同事都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和我说说嘛”
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关于谢念婉身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谢念婉就开始说,说到单位,是个可以挖掘的金子,说起同事,就表示不理解模仿怪。
頓了顿后,又把化妝品给说了一下,不过关于那些阻碍,全都瞒下了。
她一向报喜不报忧,不好的自己一个人消化,好的就也让朋友开心。
顾珩远就看着她一直说,面帶浅浅笑意,时不时附和几声,说到化妝品时,他问:
“我可以幫你化驗一下,如果你信得过。”
“可以嗎”谢念婉眨了下眸。
听到这话,谢念婉好像才想起来还可以有这么一回事,她确实有化验成分的打算,但还在做资料,看哪家实验室靠谱。
没想到顾珩远竟然自推了一下,如果是交给顾珩远的话,那么她可就太放心了。
面对她的小心,顾珩远语气鼓励:
“当然可以,只要能帮到你。”
谢念婉能感觉到顾珩远对她并不是纯粹的朋友,但也很克制得保持住了分寸。
她其实已经好几次暗示过,让顾珩远开启一段新感情,毕竟这种感情自己回应不了。
但顾珩远依然如旧,谢念婉也只能盡力从别的方面回馈他的好。
大概他也知道这种感情会给她带来负担,因此一直都足够含蓄。
比如现在,顾珩远看出她的惴惴不安,便口不对心:
“不用怕麻烦我,毕竟我们
是朋友。”
“嗯嗯,”谢念婉点头:“有空请你吃饭。”
研究所不是清闲的工作,聊了没几句,他这个组长就得上二楼的实验室了。
谢念婉把化妆品交给他后,正要告别时,顾珩远眸光一动,叫住她:
“念婉——”
“怎么了”
她站在天光里,轮廓虚虚一圈,好像抓不住的云影,顾珩远定了定心神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