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谢念婉的不自在,傅明岑看见是她后,也没什么大的波动,只是眉头一挑,拂开衣擺在对面坐下。
见谢念婉好半天想不出开场白,傅明岑眸光一转,又浮动着熟悉的戏谑:
“怎么几天没见,又陌生了”
“看不出来,你也会看校园墙……”
那种八卦的东西,傅明岑是怎么会去看,然后又刷到自己那条求助的
一想到那个热心网友是傅明岑,她现在单纯的很尴尬。
“那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傅明岑面色不改,揭过这个话题后切入主题:
“说说吧,关于你在法律条文上的困惑”
“我突然感觉也不是那么困惑了……”谢念婉紧紧攥着手,低垂下头说: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不耽误你时间了。”
毕竟她现在很难对着傅明岑去问那些问题。
放不开,明明以前还好,自从那些事过后,她好像变得很畏惧一样。
“谢念婉,”他重重喊了声,語气里暗流涌动:
“我来都来了,你现在和我说不想耽误我”
“况且,”他话锋一转:“你要是去问其他人,可能他们除了背死书,在现实方面估计还是不如我。”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其他学法的没他那个背景,懂得自然没他多。
“……”谢念婉想了想,觉得也对,干脆如实问了问。
而傅明岑确实条理清晰,回答得很专业。
关于改版后国际法領空权以及撫恤金变更银行卡,包括大概的制度。
他啜饮了口咖啡,抬眸时问:
“我多问一句,你最后能拿到的數额是多少”
谢念婉已经算过了,抛开已经領取的十年,还有未领取的五年,分谢瑤荷一半后的金额數目。
“十三万五千。”
那部分已经被叶佳茗领取过的,谢念婉猜想大概率是要不回来的,或者说已经和发放機构没有关系了。
毕竟人家发都发了,就算要追回也是和叶佳茗的个人纠纷。
撫恤金得子女签字,当年谢念婉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现在想想估计是只让谢瑤荷签了。
傅明岑听到这个数目后,眸光低敛下去,漫不经心搅动着咖啡,直接道:
“说真的,就这点钱,不值当。”
闻言,谢念婉心沉了沉,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含义,而是为傅明岑的語气,他的语气仿佛这筆钱非常不值一提。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付出那么多努力最后也就到手那么一点,还不如放弃,反正现在领这筆钱的也是你妈妈。”
谢念婉看着他不以为意的双眸,認真地问:
“这笔钱很少吗”
“十几万,”傅明岑歪了歪头,轻笑一声:
“你要是缺,我甚至能直接打给你。”
“你觉得我是缺这笔钱,才会去爭取的”
傅明岑耸了耸肩:“你非要那么想,我也没辦法。”
“……”谢念婉心底再次体会到什么是失望的滋味。
一是在他認知里,十几万相当无所谓,不值得爭取。
二是觉得,他竟然认为自己是缺钱才会想要争取。
“那好吧,”谢念婉眉眼淡淡,虽然低落但还是表达了谢意:
“谢谢你了,我回去再看看。”
说完拿着包离开,不管在傅明岑眼里有多么不值一提,但这件事,她是放在心上的。
傅明岑坐在那,看着她的身影走进飞雪里。
心里莫名的滋味,这很不好,几乎让他烦躁。
但是究竟为什么,他不打算深究。
*
整个寒假,谢念婉都在为这件事奔走。
不管怎么说,傅明岑解答的那些条文,还是给了她底气去争取。
等变更通知下来以后,叶佳茗打来电话痛骂了她一顿。
谢念婉只是轻飘飘问她:
“当年你已经和我爸离婚,却依然顶着配偶的身份,瞒着我让谢瑶荷签字,自己吞下这笔钱,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对面当即哑口无言,谢念婉疲惫地挂断了电话。
哪怕这件事辦成了,心底也还是没那么高兴。
这么多年,实在是太便宜叶佳茗了。
就这么拿着爸爸的抚恤金来滋养新家庭,现在即使拿不到这笔钱,但谢瑶荷作为直系子女还能领一半。
搞到最后,依然没有亏过。
可是谢念婉又知道,她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是任何黑暗,都能被制裁的。
等再次开学,没上几天课,学校校长就来找谢念婉。
托之前中外交流大会的福,再次踏进校长室时,谢念婉都觉得有些反胃。
幸好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几名学生,基本都是大三以下的学生。
见人到齐了,校长推了推眼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