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叶佳茗那張喜形于色的脸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谢念婉后,頓时笑意僵在嘴角。
她变幻了下脸色,瞪着谢念婉語气不善:
“你来干什么”
相较于以前对她这幅咄咄逼人而黯然神伤,谢念婉此刻平淡得多:
“有点事,妈你现在是连门都不让我进了”
“……”叶佳茗对她口里的有点事深感怀疑。
但这里毕竟是小区,左邻右舍的,不让她进的话,第二天就能在社区群里看到新闻。
为了不被议论,叶佳茗还是侧身让谢念婉进去了。
进去后也没有招待的意思,只是很不耐烦地问:
“你到底有什么事”
“就是关于我爸爸留下来的东西。”
提到这个,叶佳茗面色一虚,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又色厉内荏:
“那些东西,不是你都收着吗我可没碰半点。”
“是吗,”谢念婉早有预備,拿出谢瑤荷用来威胁自己的那張照片:
“那这个是什么”
见到那张照片,叶佳茗很明显的表情一松,暗恼自己吓自己,但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
“我不信,”谢念婉认真地看她:
“妈妈,你这里肯定还有爸爸留下来的东西,如果你不给我的话——”
话还没说完,叶佳茗就轻蔑地打断她:
“不然你要怎么样要打死我这个当妈的呀”
明晃晃的张扬,显然不把谢念婉的话放在眼里。
虽然已经习惯于她的没好气,但谢念婉心底还是有些可悲,她頓了顿,語气重了几分:
“不然我就去你们学校闹了。”
叶佳茗得意洋洋的表情又僵在那里,她设想了好几种,没想到谢念婉挑了个最有杀伤力的。
要知道她可是老师,一但因为这事闹到学校,虽然不至于被开除,但肯定要被非议的。
更何况不过是几张破照片,又算不得什么。
于是叶佳茗不假思索就供认不讳了:
“我这确实还有你爸爸的几张照片,我可以给你,但你给我写个證明,證明你不会再闹事。”
“可以。”
堂堂一对母女,竟然闹到要写证明的地步。
不过不管怎么说,叶佳茗还算没丧尽天良。
放完话后,叶佳茗去找其他照片,谢念婉就坐在沙发上,听着她在里面翻箱倒柜乒乒乓乓。
“叮咚——”
桌面上叶佳茗放在那的手机传来震动。
谢念婉没有窥屏的习惯,但那手机就放在自己身前的桌上,她只是稍微投去个目光,看清内容后,本来平淡的表情,顿时如遭雷击。
那条消息写着:
“尾号为4812的借记卡于1月11号14:06发生一笔收入4500元。”
重点不是这个数额,重点是打款人——
臨空商報社。
这个机构,谢念婉再熟悉不过,这是爸爸生前就职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会打款给叶佳茗而且看这个数额,很明显不是一次性数额,显然是持续性的打款。
心底隐隐约约有了猜测,那一刻谢念婉从头到脚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悲哀地想:
叶佳茗真是丧尽天良啊。
这笔钱,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爸爸的抚恤金。
他是事业编,又是殉职身亡,那年香港恐怖袭击,他不顾危险非要去,最后却很有戏剧性的,回程的飞机遇难了。
没有那么多阴谋论,只是單纯的运气不好到了极点。
后来商報社赔了一笔殉葬費,用来买墓地了。
那时候谢念婉年纪小,还以为就这么一笔殉葬費就打发了一条人命。
事后也有过疑问,问叶佳茗,她故作坦白地说还有一笔补偿款,高达二十万,但这些年供她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列出的具体支出也给谢念婉看了,于是她就天真的以为,爸爸就留下来了这些遗产。
结果现在的那笔打款又血淋淋地告诉谢念婉,这么些年,叶佳茗私吞了多少。
许多年来的疑问总算有了答案,怪不得叶佳茗和姜荣工資不算高,过得却很中产。
敢情都是吃的人血馒头。
谢念婉气的手抖,正好叶佳茗此时找完后出来了,递给她后也没察觉出什么。
拿过手机漫不经心看了眼,然后叶佳茗表情明显一慌,连忙偷偷看了眼谢念婉。
发现她神色没什么异常后,这才不耐烦地赶人:
“给也给了,证明什么的也不用你写了,就当我善心大发,你赶紧走吧。”
那语气急的,生怕再让谢念婉多呆一秒就要露馅。
这笔抚恤金她是代领的,当年谢念婉虽然是直属子女但是没成年领不了,而谢瑶荷……
不提也罢,反正如果谢念婉发现,那么这笔钱于情于理都有谢瑶荷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