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李嫔似很不虞,都失手碎了茶盏,茶水还溅到了王定公公身上。”
沈青沉思,那便是很不高兴了,皇后与李嫔的气度没得说,再坏的事情她们都稳得住,可这次却在御前的人面前失态了。
事情不同寻常啊。
但这跟她应该没什么关系,她提议送三皇子出宫后,三皇子恰好连着几日夢魇,一切便順利成章发生了。
等等……夢魇的时日会不会太巧了?
三月没什么特殊的日子,既不是三皇子生母的生辰,也不是三皇子的生辰,更不是李贵嫔自食恶果与李家满门抄斩的时日。
除非李贵嫔神通广大到知道三皇子会被害,这才入梦,但……可能吗?
沈青唇边牵起讽笑,她被算計了,章贵嫔也成了其中一环。
就是不知章贵嫔是无知被利用,还是特意算計。
当然,有一个办法可以试探出章贵嫔是否知情,也可以坑李嫔一把。
沈青讓白樱靠近,与她耳语了一番,这才气顺。
翌日一早,坤宁宫中。
请安已经结束,章贵嫔懷着忐忑心情,面上帶着愤懑求见皇后。
见到皇后的第一面,章贵嫔就委屈道:“皇后娘娘,一定是李嫔设计了三皇子梦魇,她想将三皇子从臣妾手中奪走。”
皇后不意外章贵嫔的愤慨。
一个膝下有皇嗣的妃子和没有皇嗣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如今皇嗣被奪,章贵嫔地位骤降,有这般态度,再正常不过了。
皇后眉头深蹙,宫权被分,她眼中多了阴鸷。
章贵嫔有些害怕,但仍是将宸贵妃吩咐的话说了出来:“皇后娘娘,李嫔是不是早知道您吩咐臣妾的事,设计讓皇上产生懷疑?不然,皇上为何要将三皇子送走,为何要分娘娘的宫权?”
“这其中定有缘由,依臣妾看,必定是李嫔在其中做鬼,坑害娘娘,也坑了臣妾。”
闻言,皇后周身的阴郁更重了。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最叫人放心,可李嫔怎么就不死呢?
皇后垂眸,淡淡道:“到底是从前的德妃,有些手段也正常。”
章贵嫔义愤填膺:“娘娘就该给李嫔一些教训!”
“皇上让本宫关照李嫔,本宫如何能逾矩?”
章贵嫔沉默下来。
皇后忽然问:“那日你怎么见了宸贵妃?”
章贵嫔仍是苦大仇深的模样:“娘娘说的可是御花园那次?”
皇后点头。
章贵嫔语气帶着不满道:“那日,臣妾在御花园遇见宸贵妃,上前与宸贵妃见礼,只夸了几句小公主。倒是宸贵妃,用臣妾的宫人给小公主摘花,宸贵妃的命令谁又能违背?臣妾只得顺从,此后几日便一直未去御花园。”
皇后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没了,只喃喃着李嫔。
章贵嫔见此请辞道:“皇后娘娘,三皇子要離宫,臣妾需得回去盯着奴才们幹活,可不能把宫里的東西带走,娘娘这里,臣妾就不久留了。”
皇后擺了擺手,荠荷送章贵嫔離开坤宁宫。
出了坤宁宫,章贵嫔笑眯眯看着皇后宫中的人離开,这才抹去额前生出的冷汗。
也幸而皇后的宫权被分,不然以她和宸贵妃的接触,时间一长必定瞒不过皇后。
三皇子离宫不知道多久会回来,但至少在三皇子回来之前,她不会再被皇后吩咐做这种事了。
宫中知道三皇子离宫,皇上亲口谕令,要到二十岁才能回来的只寥寥几人。
李嫔知道,却只能死死捂住嘴,连身边的宫人都不能吐露分毫。
她不说,三皇子还能存着希望,她一说,就全完了。
但一个弱冠之年才能回宫的皇子,也基本没了争夺皇位的可能,怕是到那时,早已尘埃落定。
而一个养在宫外的皇子,又有多少钱财可供挥霍,又在前朝有多少能人可用?
她只是想让三皇子从皇后这个毒妇手底下离开,却阴差阳错害了三皇子。
既如此,她也没什么可忍让的,鱼死网破好了。
趁着三皇子年纪小,她下手狠些,也不会牵连到三皇子身上。
但这样一来,她势必不能报复皇上。
宸贵妃无子,报复了也只能泄愤,反倒会被皇上追究到底。
李嫔有些绝望,都到这个时候,她仍本能地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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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与蘭妃走马上任,突然被委以重任,她们自然要摩拳擦掌好好干。
而最近只有凤曦公主的周歲宴会大操大办,两人便将目光投到了这上面。
承乾宫中。
沈青在选小满抓周会用到的東西,弓箭、纸笔、算盘、书籍、印章、珍宝……
她拿着库房的册子,找分量轻的珍宝,届时小满若是拿起来也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