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你有哀家,恩宠少又不是什么坏事,难道宫里谁敢薄待你吗?”
“该蹚浑水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你就瞧着,她们三人,谁能走到最后。”
蒋美人怔怔落着泪,她将自己看得太重,其实她压根没资格去妒恨一名会得皇上长久眷顾的人。
嫣婕妤和玉嫔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想让她与沈青斗起来。
蒋美人面容羞惭,不敢跟太后提这件事,不然被太后知晓她这么容易被当刀子使更会覺得她不中用。
太后已经在心里念了好几句蠢货,方覺得痛快,见状挥了挥手,叫蒋美人离开。
蒋美人从屋内出来,迎面碰上皇帝下了马朝太后居所疾步走来,余光窥见皇上落到她身上略帶嫌恶的目光,身体一僵,不忘埋头请安。
心中叫苦连连,恐怕在皇上心中,已是认定是她挑唆了太后。
蒋美人埋怨嫣婕妤和玉嫔的同时,已然被后悔淹没了。
纪宸走进松鹤斋,大致一扫,不见沈青,不由纳闷。
“母后。”他看向太后,面上还稳得住,只是薄唇輕抿,透露着内心并不似他表现的这般平淡。
太后见到皇帝自是高兴,虽清楚他是为谁而来,但不急于提。
她让宫人给纪宸上茶:“你往日最爱喝的,哀家一直让人给你备着。”
纪宸哪有心思喝茶,他刚面见完大臣便听到这则消息,慌忙从政堂赶到这里,直到进来前神情才稳重了几分。
他不早点见到沈青,自己心中不安定,之后也会落得埋怨。
不用想就知道沈青会怎么责备他:你太讨厌了,来得这么晚,让我受苦受累这么久。
而他的母后他也略有了解,他若是看重沈青太过,超过了母后,母后面上不说,心中绝对会迁怒沈青。
纪宸端起眼前的茶,喝了两口,忙放下:“母后,儿臣已经喝过了。”
太后感受到纪宸殷殷期盼,又带着焦灼的目光,不忍与其对上,垂了眼。
纪宸幼时贪玩不重视课业,她当时怒极,责令他完成多少课业,才能允许他玩他的小弓箭或是由宫人带着去御花园。
从上书房回来后,纪宸就是这么扒了两口饭殷殷看着她,也不说目的,因为知道贪玩会惹得她不喜。
她也总是心软,拒绝不了他。
渐渐地,纪宸长大,已经不会再对什么表露出渴望,也不会因为贪玩儿而荒废课业。
如今纪宸虽未明说,但太后也知道了纪宸对那名宫女的喜爱。
喜爱到对她用小时候的手段。
往日的记忆被唤醒,太后微抬下巴:“在小佛堂。”
松鹤斋修时纪宸扫过图纸上的布置,知道小佛堂在哪儿,当下一喜:“谢谢母后!”
便向耳房快步走去。
这边,沈青数到第一百九十九颗豆子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纪宸的声音,还不待她再夹起一颗,便听见帘子被掀开的声音。
她回头,果真见到纪宸,半是欣喜半是埋怨地瞋了他一眼,又想起香慧嬷嬷在旁边,复又不自在地低头。
纪宸见到沈青,唇角已经不自觉弯起来,收到她幽愤的眼神也觉得是甜的。
他三两步上前将沈青拉起来,手覆到沈青的膝盖上,皱眉道:“怎么是跪着,母后怎么这样对你?”
他都舍不得让沈青跪着,即便是特殊情况,也很快就换了个姿势。
算上他在路上的时间,怕是膝盖已经红了。
香慧嬷嬷全当没听见纪宸对太后的抱怨。
沈青的唇角挂起,没接话,知道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她似怨非怨地提起另一件事:“您第一百九十九颗豆子的时候才来。”
她的膝盖被纪宸的手輕轻揉着,酸麻感缓解了不少。
纪宸的目光落到那碗杂豆上,对太后磋磨人的手段有了了解,心中是说不出的沉重:“是朕来迟了。”
沈青还是委屈,主要是得让纪宸知道她的委屈。
不然一次复一次,这一次是太后,下一次趁纪宸不在拿位份压她的是其他人,那她真是有受不完的罪了。
她当嫔妃是来享福的,可不能这般受罪。
纪宸拉着怏怏不乐的沈青到一旁的榻上,并不急于出去,而是对香慧道:“嬷嬷,拿一些化解淤青,缓解疼痛的药膏来。”
香慧亲自去给皇上取来。
太后这里的好东西不少,大半是皇上孝敬的,因此香慧不会拿普通的药膏糊弄,而是将仅有一瓶的药拿了出来。
纪宸让其余人背过身,这才挽起沈青裙下的褪裤,先露出一只膝盖。
沈青的皮肤娇嫩,也确实如他所料,泛红了。
沈青看着纪宸不急不慢,神态认真地给她上药,也就不说这红痕过一会儿自己就消了这种扫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