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嫔思忖着皇上待沈青的態度,终于承认嫣婕妤提前防范是个很正确的事。
只可惜皇后非要铁了心扶持一名宫女,任凭嫣婕妤百般手段,也拗不过中宫之主。
玉嫔卧在软榻上,宫人按揉着她的额头,她道:“去将嫣婕妤请过来,就说我与她有事相商。”
嫣婕妤还算有分量,有心计,这种情形需得合作了。
同一时间,水芳岩秀中,皇后收到消息,听到沈青随身侍奉皇上,便有些搞不清楚了。
将那样一个美人带走,光是当宫女使?
好在沈青没被赐死,皇上虽怒,但听闻从湖岛上乘船回来,怒气便已消散,她揣揣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
青古道:“皇上许是生怒娘娘伤了他的颜面,毕竟先前也没有人给皇上送过人,在这方面皇上的态度无人知晓,我们亦无法提前打探。”
她们这是犯到了皇上的忌讳。
皇后阖眼,皇上离开时的怒气她现下想想都有些畏惧,嫁入太子府以来,皇上还是第一次这么情绪外露。
但就这么严重的一件事,偏偏一下午心情便好了。
她不是不信任禦前讨皇上欢心的能力,而是太相信沈青的嘴甜了,加之两人又同乘一条船,说皇上没动那方面的心她是不信的。
一个能安抚住皇帝的宫女,皇后心里不舒服之余,忽然觉得她日后用着沈青定会棘手许多。
皇后道:“沈青回来,記得先敲打敲打,不能叫她生出异心。”
青古低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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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帝的寝宫,沈青还没忘記给小貓起名,她没有将小貓带走的心思,毕竟小貓呆在皇帝身边可比跟着她前途远大多了。
便是有人想欺负小貓,也得掂量掂量小猫的分量。
而且纪宸见到小猫,也能想到她,简直是一举多得。
“皇上,您就给小猫取一个名字吧,再找人打一个轻便的牌子挂在脖子上,看着也威風凛凛。”沈青缠着纪宸道。
纪宸唇角翘起:“那就叫大虎,既威風又唬人。”
沈青给小猫得了个名字,当下便一阵风跑走了,还冠冕堂皇地说:“我就不打扰皇上处理政务了。”
纪宸的唇角缓缓压平,语气酸涩道:“小没良心。”
身后的钱继默默想,不让人走,倒是把人叫住啊。
左右政务还可以再推一推,近期朝中无聊的很,没什么大事。
结果纪宸转而吩咐他道:“去寻几名会武功也体贴的宫女,随身侍奉她,另外,任何人来找她,都拦住,尤其是朕的几名嫔妃……除非皇后亲自来可以告诉朕,朕会处理。沈青的一应待遇比照着朕,不许将一些破烂东西捧到她面前。”
既然众人皆知沈青会成为嫔妃,那就不需要遮遮掩掩,自是怎么尊贵怎么养。
好叫人掂量掂量他的态度,识趣的嫔妃日后自然不会与沈青作对。
皇帝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也不需要藏的。
这边沈青去看过小猫后,便使人去给小猫打个金的挂脖小牌子,太监问她上面的字选择哪种书法体。
沈青一拍脑门,又转身去找纪宸求了两个字。
不管纪宸的字美或丑,光是皇帝亲笔便是极有分量的。
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纪宸的字不光不丑,还苍劲有力,单这两个简单的字,百兽之王的气势便扑面而来。
将字交给负责此事的太监,沈青便悄悄找上了王定。
此次到避暑山庄,除了钱全忠及一部分人留在乾清宫,其余的人都来了,只不过王积贵鲜少露面,王定她倒见过几次,命苦的很,需要他办的事情很多。
好在都是些锻炼人的事。
沈青找王定,是要问清皇后给她的西域香膏的事,毕竟这东西是贡品,在御前打了个弯才到皇后手中。
这件事悬在她心头,不解决她都睡不好。
而王定恰是负责这一方面的。
王定见到沈青,不由好笑:“怎么跟做贼一样?”
沈青苦恼不已:“正大光明过来岂不给你招致麻烦。”
在她的认知中,皇上还不知道她和王定有联系。御前的人一个两个都与她掺和上,她若是皇帝她都睡不好,所以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王定眼中闪过复杂,傻姑娘,皇帝想要一个人,又如何不将其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说不定昨天说的话,第二天就记录成册呈上了御案。
他还记得四月的时候皇上特意召见他,问询了关于沈青的事,当时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
但彼时的皇帝只是问:“她这两日没与你联系?”
他斟酌着回答:“沈青忙起来是见不到人的,何止这两日,这几个月都将奴才忘到身后了,恐是连奴才姓甚名谁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