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竟是我自己?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沈青连忙辩解道:“奴婢房中绝无此物,你们在何處找到的,兴許是有什么误会,定是有人蓄意构陷!”
沈青急了,小脸上满是慌乱,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就是一个宫女,构陷她干什么?手段一点都不高明!
“皇上,您得相信奴婢。”沈青病急乱投医道,此處没有皇后,所以退而求其次,皇上也行。
人一急,便没有刻意矫作出的垂惜之态。
偏最自然而然的反应,讓纪宸毫不犹豫道:“朕信。”
说完,可能觉得不够诚恳,他重复道:“朕相信你,莫要怕。”
得了保障,沈青这才慢慢脱离了惊惶。
钱继努努嘴:“其实奴才也信。”不然为何私底下才报,当然,更大的原因是他能揣摩圣意,凭皇上的心意定然不想沈青陷入孤立无援的處境,即便那时伸出援手或許更能讓人死心塌地。
但皇上不屑于此。
纪宸给了钱继一个眼刀子,让他自行体会。
钱继收敛了許多,正色,回答方才沈青的问题:“是在姑娘裝金子的匣子里。”
“那是奴婢的寶貝,奴婢每日都打开看的。”沈青看向纪宸,气恼道,“凭什么把害人的東西放到奴婢的匣子里?”
美人生气也别有一番娇俏。
沈青气到就差叉腰骂人了,恼怒之下也不忘告知信息:“奴婢今日晌午才查看过,之后直到现在都没回房內。”
范围一下子缩小到下午和傍晚这两个时间段。
纪宸给钱继使了个眼色,钱继出去将这条消息递给王积贵,至于为什么不说与自家师父,那自然是帮人帮到底,帮沈青遮掩一二。
皇上喜欢的,他自不会忤逆违背。
室內只余皇上,沈青与不会说话的大皇子和几位乾清宫的宫人,又因大皇子身体康健,朱砂发现的较早,没来得及找机会喂给大皇子。
所以纪宸此时虽一副沉怒,但其实还有心情和沈青开玩笑:“朕的東西也自然在你的寶貝匣子里吧?”
沈青脑袋一空。
“……自然,皇上的東西必定是被我宝贝地收起来了,恨不得日日瞻仰。”沈青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显得很真诚。
但怎么可能呢,如果她匣子里有纪宸的贴身之物,还有谁能胆大包天到往她匣子里放朱砂栽赃她?纪宸送的金钗是个好东西,但金钗有自己的盒子,还是金丝楠木,所以沈青就把他的东西一气儿全裝进金丝楠木中压箱底了。
看人看得多了,纪宸只一眼就知道沈青在心虛。
但是没关系,沈青这话一出口就意味着他的东西此后能进她的宝贝匣子了。
他继续道:“朕要的荷包,已经半个月了,已经是个半成品了吧。”
沈青咬牙:“当然,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其实一根针也没动,通通压箱底。
“手串……”
院中忽然传来通稟:“皇后娘娘到!”
沈青勉强维持住表情才不至于喜极而泣,她将大皇子小心抱起,知道皇后见到禦林军围在外面最担心的是什么,于是抱着大皇子在门口相迎,不出门是因为外面没有地龙,怕一时情急冻着大皇子。
皇后带着人一脸寒意与忐忑进来,见到大皇子,一双眼睛已经黏在了上面:“璨儿!”
沈青将大皇子递过去,并稟告道:“娘娘,大皇子无事。”
皇后这才露出一丝温柔,然后快步走到皇上面前,請安道:“臣妾失仪,請皇上恕罪。”
纪宸在她蹲下时已经提前虛扶了下她的胳膊:“你抱着璨儿,不必多礼。”
见到皇上皇后之间的礼节,沈青才猛然意识到她刚刚的举动有多不妥,即便起因是纪宸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再等纪宸说下去,她都要割地赔款了。
谁能忍得住?
皇后将大皇子搂的很紧,天知道见到御林军围着坤宁宫时她有多慌,万幸,萧家没出事,她的大皇子也没出事,直到大皇子感觉到不舒服,皇后才放松了力道。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纪宸将查到朱砂的事和皇后说了,皇后的目光一瞬间危险了起来,如同母狮子,在尖锐的情绪表露之前,立刻哽咽再行蹲礼道:“请皇上一定要彻查凶手,为我们的璨儿做主!”
纪宸第二次将人虚扶起来:“朕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钱全忠和王积贵两个人还查不清,干脆把乾清宫的班底打乱重组吧。
皇后信服道:“臣妾和璨儿相信皇上。”
皇后不觉得自己在皇上心中非常重要,所以句句带上大皇子,即便知道既然皇上已经坐在这,必不会让底下人敷衍,但仍是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