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力和时间大部分都给了他的事业,所以,他确实没听过也不理解章凡宁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重点,都放在了她后面那一句——
“也许从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他想了想,问她:“你是说,我们不该认识吗?”
章凡宁惊讶:“啊?”
程迎望着她,装得云淡风轻:“不是你说,从一开始就都错了。”
“……哦,那个啊。”章凡宁笑起来,“一句台词啊,你可能没看过这部剧吧,所以没听过。”
“哦。”程迎顿了顿,“什么情况下的台词?”
章凡宁抿了抿嘴:“杀老公的时候。”
程迎:“……”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小会儿的寂静。
章凡宁偷偷看了眼程迎的神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很怕他会说出一些让自己一时间难以回答的话,所以使用了一个闪现逃遁。
“好啦少爷,休息时间结束,我要继续工作了,有事call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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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情绪是有滞后性的,并不会在当下听说某件事的时候便即刻涌上来,而是在这之后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才会像潮水一般汹涌。
一直到听
程迎说完如果他就是Ahh那句话的好些天之后,某个洗完澡却迟迟没有睡意的深夜,章凡宁才又突然想起这件事。
其实也并非突然。
这些天,她时常在脑海里想起程迎说的这句话,即便那之后他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她也明白——
没有如果。
程迎所说的那句如果,就是事实。
他就是Ahh。
或许这件事,他没有任何骗她的必要。
所以从前她不问,他便也不说,如今她问了,他自然也不会在藏着掖着。
但懵懵懂懂地度过了这些天,不知道是出于哪个角度的逃避,她其实并不是太去深想这件事。
程迎很好,和他在一起,虽然因为他老是找事而总想暴揍他。
但却不得不否认,和他在一起相处,很开心。
他长得好看,看一眼便赏心悦目。
他声音好听,听一声便如听仙乐。
他身材有料,摸一下便十分满足。
他家世优秀,说一嘴便引人艳羡。
他还特别有钱,舍得给她花,特别有能力,会帮她解决问题,特别可靠,大事从不用她操心。
虽然有时吹毛求疵,但也实事求是。
虽然感冒发烧就矫情闹脾气,但是撒娇的样子其实还蛮乖巧,像一只淋雨后湿漉漉的小狗。
又可怜,又可爱,惹人心软。
她想了很久,站在一个客观公平的角度,实在是没找出他身上有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缺点。
可是她明明记得,以前她不是这样觉得的。
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也变得会偏袒他。
她不懂这偏袒是因何而起,又从何时开始,更不懂自己心头那蒙蒙一层像雾一般的细雨是因为什么。
但这种感觉,酸涩得像是吃了一颗青梅果。
她的心里酱酱酿酿,布满了“程迎”两个字。
书上说,人到了青春期,就会分泌一些荷尔蒙,这些荷尔蒙会导致青少年有很多不受控制的转变。
情窦初开,就是其中一种。
但整个青春期,章凡宁从来都没产生过这种感觉。
她这一生,到现在为止,过得太顺遂,太幸福,太快乐,太纯粹。
即便一颗心有时黄得像芒果,当仍旧澄澈如稚子。
她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谈过恋爱。
见识过许多优秀的异性,她却从来都只是纯粹的欣赏。
看过许多情情爱爱的言情小说,对爱情和喜欢的了解却依旧很模糊。
就像此刻。
她回忆着从去年九月认识程迎后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一丝以前从未感受到的东西。
这种感觉,类似爱情。
但她并不确定。
她的潜意识里,自己是不可以喜欢程迎的。
就算他喜欢自己,她也不可以回应。
因为他们不会有结果,所以即便开始,也是错误的,注定会受伤。
她自认聪明理智又清醒,所以绝不会迈入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可从前,她尚且还可以因为觉得程迎的喜欢只是新鲜感作祟而坚定,现在感受到了他的喜欢或许更多是真心,她的心里,也开始有了几分动摇。
辗转反侧许久,仍旧为此烦恼得睡不着觉。
章凡宁忍无可忍,只好骚扰赵新橙。
一条消息发过去,赵新橙隔了十分钟才回。
章凡宁等她回消息等得惆怅,一时间忘了自己找她的目的,哀切地质问她:【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一颗大橙子:【?】
一颗大橙子:【怎么了我的好宝,深夜emo了?又看啥东西了,给姐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