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柏意喉咙动了几下,没说出话。
陈运一只手摁肩膀,把她摁在了衣柜门上:
“没有不舒服,特别舒服,下面没有划伤,小肚子也不疼。
心理状态也还行,没有觉得‘也就那样’,没有担心焦虑你更爱我或者不爱我,没有因为醒来你不在身边突然觉得没有安全感而空虚落寞。”
“同时也很期待下一次。”
“迟柏意。”
“特别厉害,真的。”
迟柏意还没来得及感动,她已经贴了上来,紧跟着下一句也来了:
“所以现在是不是该到我了?”
迟柏意一僵,有些无奈地笑道:
“不怕猝死?”
陈运下巴一扬:“做鬼也风流。”
“回头风流吧,回头。”迟柏意捏着她的下巴笑,“现在洗漱去,洗漱完吃早饭,咱们一块儿补个觉。”
陈运不依:“那补觉前能活动活动吗,就昨晚一开始那个。来个小的?”
来个迷你的都不行。
陈运被赶去洗漱,迟柏意就在后面念叨:
“要节制,睡眠时间对你来说更重要,昨晚是我太过分,你还吃着药呢……”
陈运咕噜咕噜漱口。
她还在说:
“而且今天咱不是去帮江月搬家么,再来个小的,还出得了门吗?”
陈运哗哗地开始洗脸,水溅哪儿她拿块儿抹布擦哪儿,手不停,嘴一点儿没闲:
“不是我不乐意,是要看情势对不对,这个轻重缓急……”
陈运捞着毛巾把脸一抹,转头逮着她衣领啃上去,迟柏意瞬间闭嘴。
一吻结束,俩人嘴唇都有些肿。
陈运几根手指抚着她下巴,慢慢用大拇指摩挲过嘴角,看着那双眼睛一点点水润起来,很轻地笑了:
“成。”
言罢收手,转身就走。
迟柏意站在原地同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瞪了有一分钟。
一分钟后,她开始跟早餐桌对面的陈运大眼瞪小眼。
陈运举着筷子看看盘子里的牛肉饼,再看看她:
“哪儿来的?”
“捡的。”迟柏意说:“出门左转天上下饼了。”
“迟柏意!”
“买的。”迟柏意只好道,“你不好久没吃了么,昨天还念叨……”
“我就念叨念叨啊。”陈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口吃的而已。今天这么冷,你才睡多久,大早上起来跑那么远。”
“你不懂。”迟柏意喝了口豆花,烫得舌头发麻,嘶嘶地直吸气,“今早这一顿非得吃好。”
“当是犒劳你昨晚辛苦……”
陈运脸从白到红,凶巴巴别她一眼,低头狠狠大口咬饼。
一咬小半边,嚼得格外咬牙切齿。
“而且别说牛肉饼了,想吃个龙肉饼我今儿高低都得给你弄来。”
迟柏意说完一看——
哟!耳朵也红了。
“谁叫小陈姐捧着,给我昨晚吃得那么香呢对不对?”
陈运筷子一放:“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想,想。”迟柏意终于从刚才的被动勉强换挡到主动,心情一时大好:“吃吧,快吃。这个饼凉了该不好吃了。”
“想不想再来点儿别的?哦我就买了豆花,你想不想喝汤,想的话……”
陈运说:“不想。”
过了一阵,又说:
“想吃冰淇淋。”
这么早吃冰淇淋对肠胃不好吧。
冷的热的这样吃会肚子痛吧。
迟柏意起身:“你先吃着,我买去。”
陈运隔着桌子一把抓住她袖子:
“不要。现在又不想吃了。”
迟柏意低头笑着看她:
“又不想吃了?”
“不想吃了。”陈运揉了揉鼻子,抬头:“你坐下,咱们吃饭。”
迟柏意便顺着她的意思坐下。
临近十二月室温也降下来开始冷了,迟柏意点开空调。
屋里一时静极,除了空调运转的声音就是碗筷碰撞声。
就这么沉默着吃了有一会儿,迟柏意才听见她说:
“你惯着我呢,对不对?”
这怎么能叫惯着呢?
“你为什么愿意这么惯着我?”
迟柏意从豆花碗边抬眼,本想说句什么,却瞧见陈运正呆呆地望过来——
头发有点乱,脸上还带着点疲惫,表情有茫然也有期待和寥落。
睡衣上的褶皱让她在这个时候,在这个阴天的光影下看起来十分柔软。
是迟柏意很久没有再见到的模样。
只有在这个时候,迟柏意才能够突然想起她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
爱吃甜食,会对一切不了解的东西充满好奇,想分辨个真假对错,该是同龄人刚刚进入大学一年多的样子……
“我喜欢你这样惯着我,可是马上又很后悔,又有点难过。”陈运低下头去,边琢磨,边慢慢地说,“这感觉不好,还是不要了。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