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校园很安静。
依稀能听到音乐声。
大概是学校的交响乐团趁着周末在合練。
交响乐团一直是老张在帶的。
他当即就提议带他们看看去。
学校礼堂里，台上二十几个孩子正在練。
老张回过头一扫身后这些个人：“你们里面好几个当初也是交响乐团的吧？”
还真是。
他们这拨人里練什么的都有，小提琴、大提琴、钢琴，都有。
老张：“正好，你们这些師哥师姐给弟弟妹妹们露一手呗？”
老张随口点了几个名字。
大家顿时哀嚎起来。
“别这样啊老张！”
“我都多久没碰过小提琴了！上去会丢脸的！”
“就是啊，放过我们吧！”
可惜老张当年就从不吃这一套，拉着新兵蛋子军训似的，一脚一个把人踢上去。
然后看到叶茴声和欧彻。
老张：“你俩谁上？”
欧彻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叶茴声：“什么曲目啊？”
老张：“就彈你们当年练过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你们带着学弟学妹们们练练。”
老张点的这几个都是当年比较拔尖的学生，如今也基本都留在音乐行业内的。
这几个人上去顶替了几名学生的位置，接过了他们的乐器，试了试音。
其实他们也不敢说自己真能比这些个学弟学妹演奏得好。
一来是多年没练，谱子早都忘得精光了；二来也根本没配合，要想第一遍就完美，根本不可能。
随便玩玩倒还差不多。
老张把欧彻也踢上去了。
老张站在台下说：“你俩四手聯彈吧。”
四手聯弹在交响乐团里非常罕见。
但在学生乐团的排练中，偶尔会出现。
四手联弹可以简化一些复杂的段落，给其他声部减轻压力。
重新过了一遍谱子之后，大家很快操练起来。
叶茴声坐在钢琴前，热了热手。
欧彻就坐在她左侧。
这是他们自上次A栋四手联弹之后的第二次合作了。
叶茴声小声问：“你没问题吧？”
欧彻偏头笑：“靠你了。”
等到正式开始。
老张负责指挥。
指挥棒一挥，几个乐器同时奏起。
钢琴随即跟上。
主要是叶茴声在弹，欧彻负责在旁打配合。
意外的和谐。
完整一首曲子下来，老张转头看了两人一眼。
其他学生或许还有各种瑕疵，这俩人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叶茴声的水平自然没得说。
欧彻在旁竟也搭得很完美，穿针引线似的，将各个声部完美融合在一起。
老张暗暗感慨，不愧是当年他们钢琴科最拔尖的两个学生。
相当成功的一场演奏了。
完成的瞬间，在台下看的学弟学妹们瞬间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看师哥师姐们的眼神亮晶晶的，全是向往。
还有几个认出叶茴声的，大着胆子过来想要簽名。
甚至还有人想要欧彻的簽名。
老张在旁掏掏耳朵，凉凉说：“你们要谁签名都行，就是不准要欧彻的。”
当年附中出了名的山大王，后来还不务正业去打电竞。
导致如今很多老师聊起他，一个个都痛心疾首，觉得暴殄天物，浪费了他那么好的天賦。
可惜也没多少学生听老张的。
几个男孩子恰好都是电竞迷，看到Echo早就快疯了，迫不及待围了过去。
就算欧彻早已经退役了，在他们眼里依然是神一样的存在。
老张在旁看得有些不可思议，偏头问叶茴声：“你就不替他觉得可惜吗？”
叶茴声含笑答：“当然不会。”
老张看她一眼，有些吃惊于她的斩钉截铁：“为什么？”
叶茴声：“因为他选择的是他最喜欢的梦想。”
这世上或许就是有那么一类人，做什么都优秀，干什么都游刃有余。
他的天赋很多，擅长很多东西，方方面面都出类拔萃。
那么，他选择哪条路都没有错。
就像一块空白畫布。
在上面畫出什么样的作品都可以。
这完全取决于作画者自己。
欧彻他想要画一副黑白琴键上无数音符堆砌出的金色大厅，还是画一副金色雨中包裹的冠军奖杯，都是他的选择，并没有高下之分。
她甚至还有些佩服他的勇气和坚决。
老张沉默良久，然后长长叹了口气：“你就惯着他吧。”
叶茴声笑起来。
老张又说：“看来老欧的夙愿只能靠你这个儿媳妇来继承了。加油。”
叶茴声：“……啊？”
第98章
临近傍晚,同学会终于散了。
有人意犹未尽，約了晚饭，盛情邀请叶茴声欧彻两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