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欧彻此刻的气场里一定写满了叶茴声的名字。
只要她靠近,就立刻能够触发。
方亦扬又看看照片。
……而他亲爱的姐姐眼睛里只有刚捡的大贝壳。
半分注意力没留给身邊的人。
哎。
忽然有点同情欧彻了是怎么回事?
……
两个小组都满载而归。
叶茴声捡了两只大螃蟹,宣兰一捡了好几只蛤蜊。
赵琨甚至还从海里徒手捞了只鱼。
天色暗下来时,烧烤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民宿的店员拉了灯带过来。
将周围装点得亮晶晶的。
烤串和螃蟹端上桌,赵琨又变了几打啤酒出来。
赵琨:“喝嗎喝吗?”
在座的各位都是成年了,喝点酒当然没什么。
陆天容和宣兰一积极响應。
烤串当然得配啤酒才好吃!
赵琨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递到叶茴声面前时,她摆了摆手。
赵琨奇怪:“咋了?”
欧彻伸手接过原要递给她的纸杯,自然地接口:“她喝不了,酒精过敏。”
酒精过敏的症状有很多。
有的人长疹子,有的人唇舌肿胀,有的人是恶心呕吐。
叶茴声的症状比较奇怪,喝完会晕晕乎乎地说胡话。
仔细回想,她第一次发现自己酒精过敏,好像就是那次跟欧彻来这个海湾玩的时候。
长輩们在一起吃吃喝喝。
他们两个小輩距离十八岁不过只剩十几个月,于情于理,其实喝点也没事。
于是他俩就喝了。
一人一杯,度数极低的啤酒。
刚喝完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当回事。
叶茴声还兴冲冲拎着手电筒和塑料桶去捡贝壳。
结果当时刚玩过仙女棒,她坐在沙灘上就开始说胡话了。
“哎,欧彻,你看,月亮好晒啊……”
“咱们躺下来晒月亮吧。”
“啊,仙女棒变成一朵玫瑰花啦。”
“欧彻,你的手长得好像火腿肠的爪爪。”
欧彻:“……”
当然了,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胡话,叶茴声后来睡醒就完全不记得了。
还是欧彻一句一句复述给她听的。
欧彻:“你还说,你喜欢我。”
叶茴声:“怎么可能!你不要以为我不记得了就忽悠我!”
当时她反驳得心虚。
因为喜欢上他这件事是真的。
而且是昨晚刚发现的。
当时她拍完了第一根点燃的仙女棒,随后又转头去拍晚上的月亮。
走远拍了几张,等她回过头,发现他自顾自又点燃了一根。
绚烂燃烧的星星照亮了少年的脸庞。
也点亮了他眼底的光。
和脸颊半边淺淺的酒窝。
漂亮得不可思议。
那一刻,她忽然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如鼓。
她意识到,自己在怦然心动。
因为眼前的少年美色勾人。
而她道行太浅,色令智昏。
她想,如果今后再有人问她,她有没有过初恋。
她的初恋是什么样的。
从今以后,她应該会回答:
是盛夏,晚风与海浪声里,沙滩上的少年手中的仙女棒,还有他眼底的星星。
她的初恋长这样。
她当时站在远处欣赏了半天,直到他扬声问她干嘛呢,她才慢吞吞地走过去。
两个人坐在沙滩上,将那一把仙女棒一根一根都点了。
再然后……
她就不记得了。
模糊只记得自己后来好像是被欧彻背回去的。
破碎而朦胧的记忆里,她只记得自己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腦袋挨着他的脑袋,手臂环着他的脖子。
他背着她往回走。
两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可她完全不记得他们说了什么。
欧彻说,她当时就是这个时候说的喜欢他。
……
欧彻将她那杯酒倒进了自己杯子里。
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口。
眼角余光看到她正看着,眼露羡慕,他挑眉笑道:“怎么?想喝?”
叶茴声还真有点想。
因为酒精过敏,她那之后基本就没怎么碰过。
一方面是觉得怕喝了对身体不好,另一方面……是觉得没人替她兜着,怕喝了闹出什么笑话。
叶茴声眨眨眼,慢吞吞地说:“有一点点想。”
欧彻问:“不怕再过敏了?”
叶茴声:“喝一口应該没事吧?”
欧彻不知想起了什么,勾唇问:“不怕又说胡话了?”
叶茴声挠挠头:“你能给兜着么?能兜着我就敢喝。”
欧彻痛快点头:“行。”
于是叶茴声放下心来。
从欧彻酒杯里又倒回自己杯子里一点点。
真的只有一点点,大约就是两口的量。
她捧起酒杯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