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眉说:“它情况看着不太好。”
与其说是它对她放下了戒心,倒不如说,它估计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
它将脑袋搁在叶茴声的手心里,连尾巴都没什么力气动了。
叶茴声眼巴巴地看向欧彻:“……放着不管的话,它肯定活不了的,得送它去兽醫院。”
欧彻:“……这附近哪来的兽醫院?”
叶茴声:“……连夜开車回去,可能来得及。”
欧彻默默看她:“刚才你都看到了,会开車的那几个可都喝了酒。”
叶茴声:“。”
两人默默大眼瞪小眼。
那怎么辦?
不管了。
叶茴声用毛巾将猫猫包裹起来,小心翼翼抱起来。
她无奈叹气道:“先带它回去吧。”
叶茴声抱着猫猫走在前面,猫猫安静地伏在她的怀里。
欧彻握着手電筒跟在后面。
手电的灯光照亮了她脚下的路。
走到院子里,叶茴声找了一个纸箱子,将猫放进里面。
猫猫虚弱地侧躺着,一动不动。
连睁眼都没力气了。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去碰猫猫的脸。
它这时候才睁开眼,輕轻地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然后重新闭上了眼。
叶茴声看得心里莫名酸酸的,感覺自己在親眼经历一场死亡。
而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挽救这条生命。
良久,欧彻去而复返。
一回来就对上叶茴声眼泪汪汪的双眼。
他輕叹了一声:“问过了,几个能开車的都至少喝了三四瓶了,绝对开不了。”
叶茴声吸吸鼻子。
欧彻默默看她。
之前被他当面误会污蔑,也没见她这么哭唧唧的。
没想到一只跟她完全没关系的小猫的生死会惹她掉眼泪。
“……还有一个办法。”欧彻忽然说。
叶茴声抬眸:“什么?”
欧彻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枚車钥匙:“车我学过,驾照还没考,开是能开,但属于是无证驾驶。你敢坐吗?”
叶茴声愣住,结结巴巴:“………………这,犯法吧?”
欧彻淡定抛了下车钥匙,又接住,说:“不算犯法。顶多算违法。”
叶茴声:“……这有区别吗?”
欧彻冷静说:“有。一个得坐牢,一个批评教育,大不了罚款再拘留几天。”
叶茴声犹豫了。
欧彻说:“这猫,你到底想不想救?”
欧彻:“你自己说的,放着不管,它肯定活不到明天早上。”
叶茴声垂眸看着猫猫。
掌心里的温度有点凉,不太正常的凉。
她咬咬牙:“好。”
……
叶茴声抱着纸箱子上了副驾驶。
趁着家长们都喝得上头了,车子悄无声息地使出了后院。
欧彻专心开车,叶茴声则负责拿手机导航。
连夜开了一个小时,終于将猫送到了最近的一家大型兽医院。
值班的医生检查了一遍,表示伤确实严重,而且猫猫肚子的崽崽估计已经有两只没生命体征了,必须尽快催产。
叶茴声紧張地在里面陪着。
等到猫猫被送进去做手术,她才长出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双脚快要脱力了。
路过的護士赶紧将她搀扶到外面椅子上坐着,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叶茴声捧着杯子环顾四周,发现欧彻不见了。
護士问:“在找你男朋友?”
叶茴声:“啊不……他不是……那个,他在哪?”
护士说:“他把你送过来之后没多久就走了,不过你放心哈,他走之前还特意预付了一笔费用,让你别担心。”
说着,护士挠挠头:“不过挺奇怪的,我当时问他怎么不留下来陪你,他说要去自首。自首……什么意思啊?”
叶茴声:“……”
这人,还挺自觉的。
……
交警值班大厅。
欧彻靠在椅子上,闭目養神。
折腾一晚上,又是抓猫,又是开车,又是自首,又是被交警批评教育摁头写检讨,又是罚款扣下车钥匙。
好不容易事情都处理完了,天也快亮了。
前不久交警終于联系上酒醒的老父親。
然后他又被老父亲一通电话打过来骂了个狗血淋头。
“哎……”欧彻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陪叶茴声疯这么一把。
疯就疯吧,怎么所有事还得让他一个人扛着?
他闭着眼漫无目的地想着。
突然间,脸颊上突然一熱,一个温熱的触感柔软的东西贴上来。
他骤然睁眼,下意识偏头。
一抬眼就见叶茴声含笑俯身站在他面前。
她手里拿着两只肉包子用纸袋子和塑料袋包着,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两杯外带的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