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就开着车愉快地出发了,章弥真兴致勃勃,由她来驾车带着秦梓需跑。秦梓需也没啥心思玩儿,仍然在脑子里琢磨案情。虽然身体跟着章弥真出来了,心却还挂在证物照片上呢。
“哎呀老秦,你别想了,出来玩儿就要有出来玩儿的样子,换换脑子,说不定你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就突然通了呢?”章弥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劝说道。
“唉……你说老校长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杨莲的这些东西存进银行保险柜里的?他是不是没有看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秦梓需显然没听进去她的话,反倒起了讨论案情的话头。
章弥真不解:“琢磨这个做什么?他当然看到了,只是要把这些烧掉,也不行吧。所以他会折中一下,会花大钱,专程跑到昆明来存放这些东西。”
“杨莲已经在笔记里明示自己会有去无回,老校长既然知道了这一点,他有没有去确认杨莲的行踪?如果确认了她失踪了,老校长为什么不报警?”秦梓需纳闷问道。
“也许……老校长觉得杨莲脑子有问题。现在的校长不是说了嘛,老校长夫妻没有孩子,把杨莲当女儿看,杨莲却执意要辞职离去,断了联系,伤了他们的心。杨莲的性取向本来对老年人来说就比较难以接受,再加上她为了查这么个没有依据的爆炸案,把一辈子的前途都搭进去了,也许他们是被吓倒了,觉得杨莲疯了……”章弥真分析道。
秦梓需摇头道:“我觉得这很矛盾。杨莲如果知道自己有去无回,且不想让老校长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她又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都托付给老校长呢?而老校长既然拿到了如此重要的东西,他很可能看过,知道了杨莲去做什么,结合杨莲有去无回,他也不可能不报警。”
“嘶……”章弥真被绕进去了,一时间还真有些想不明白。
片刻后,她放弃思考,道:“哎呀,都说别想了,不许再转动你那灰色的脑细胞了,跟着姐姐我好好逛逛花市!”
说话间,一脚油门,斗南花市已然不远。
第38章
斗南花市的宏大,是超乎秦梓需想象的。她觉得自己与这里忙碌的人们有些格格不入,那些卖花买花的人们脸上都带着轻松的喜色,可她却满面愁容。
章弥真起初还有些兴奋,这花市里满是芬芳,沁人心脾。各种叫得上、叫不上名儿的美丽花朵,望之让人心情愉悦。可逛着逛着,因为秦梓需的情绪不高,她也逐渐没了兴致。
她倒也不是真的能完全将案情抛诸脑后,她只是觉得案情沉重,总需要泄压阀。但看来她的泄压来得不是时候,尤其是药山镇还发生了泥石流,她在昆明这里玩乐,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了。
眼见着晃荡到中午11点,她意兴阑珊地对秦梓需道:
“咱俩去吃个过桥米线吧。”
“嗯。”秦梓需没有意见。
在花市附近的餐馆里落座,点完单,章弥真叹息道:
“你要讨论案情,那就讨论吧。我知道这案子不破,你是连日子都过不好了。”
她虽这么提议,秦梓需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沉默了片刻,她道:
“我想了半天,如果老校长和杨莲之间还存在一个第三者,而杨莲的遗物其实是第三者转交给老校长的,也许就比较合理了。”
章弥真问:“何以见得会有个第三者?”
秦梓需斟酌着词语说道:
“嗯……我表达得不准确。应该说,老校长和杨莲之间,存在一个物品交接的空档期。在这个空档期里,杨莲的遗物可能在某个地方封存,也可能在某人手里存着,直至到了2013年,因为某种原因到了老校长手里。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这个文件盒曾存在于某个未知的人手里,否则我很难想象杨莲会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存在某个地方,不确定性太大了。除非她也把文件盒存在类似银行保险柜的地方。
“你想,杨莲是2005年离开云南的,但她的这个文件盒是2013年才存入银行保险柜的,这里面隔了8年时间。2013年5月,是老校长过世前夕,他是两个月后因急病走的。难道在这8年的时光里他都没想过要把这东西存进保险柜?
“我觉得很可能是他在2013年5月前夕突然就拿到了文件盒,出于某种顾虑,他最终没有去报警,而是选择把东西存入了银行保险柜。不久之后,他就去世了。我总觉得他的去世,和存物的时间点如此接近,似乎有点不大对劲,我想查一下老校长具体的死因。”
米线来了,两人举起筷子,对着热气腾腾的米线,一时陷入了沉思。
章弥真吃了两口,道:“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个第三者,那么Ta一定和杨莲关系密切,密切到杨莲信任Ta胜过信任老校长。但咱们之前做杨莲背调时,不是得知她是个很孤僻的人吗?不怎么和镇子上的人来往。究竟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