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案子查到这个地步,耿队有什么看法?”秦梓需问。
耿剑秋道:“我认为秦老师查的大方向没什么问题,但对于凶手的画像我有些别的看法。我认为凶手不该是学生,可能是与马军有关联的人物。这个人在引发爆燃案后,又杀了前来查爆燃案的杨莲,以绝后患。”
“哦?何以见得?”秦梓需蹙眉问道。
耿剑秋分析道:“嗯……那起爆燃案的档案我看了,现场并未找到定时引/爆的装置,距离爆燃点最近的人是被害人陈君梅,明显点火的是她。凶手顶多只是放了煤气,煤气的味道是很明显的,事发时,被害人陈君梅和其丈夫马军都在一楼,不至于闻不出来。
“既然闻到了气味,为什么陈君梅还会点火,这不是找死吗?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当晚夫妻俩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争执,陈君梅是在负气激动之下,故意点火引发的爆燃。
“至于未上锁的月牙锁和斜坡上的脚印,都可以有别的解释,不一定是凶手留下的痕迹。”
秦梓需沉吟,一时间没说话。耿剑秋的分析不无道理,这其实是也是当年的侦查方向之一,当年警方确实在查爆燃案时摸排过马军的人际关系,只不过当时所有关联人员的嫌疑都排除掉了。
“假如有定时引/爆装置,只是因为大火和爆燃被摧毁掉了,再也无法分辨。是否就有学生作案的嫌疑呢?”秦梓需反问。
“这……”耿剑秋摸了摸下巴,道,“确实,如果有定时引/爆装置,就有学生作案的嫌疑了。可这该如何证明呢?”
是啊,该如何证明呢?现实就是,现场没找到定时引/爆装置,等于是无物证,不能够无中生有。这也是侦查爆燃案的一大难题。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算是比较遥远的问题了,他们眼下面临的问题是——找到赵蕾留下的遗物。
等了好一会儿,卧室里一直没有好消息,秦梓需终于还是坐不住了,起身过去查看。见她动了,耿剑秋也起身跟了过去,但卧室容不下那么多人,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和她们挤。
章弥真正在忙着帮陆奶奶叠翻出来的衣服,吉克帮着奶奶从衣柜的最深处搬出了一只老旧的木箱子,箱子上的琐已经被打开了。
奶奶嘴里嘀嘀咕咕,正把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拿到卧室里的一张书桌上,这里面都是老校长的遗物,有书籍、信件、文件、奖状奖章、相册和已经失效了的一些证件、银行卡。
“找到了吗?”秦梓需问章弥真。
章弥真摇头,道:“翻了半天,全是老校长的东西,没有找到和杨莲有关的东西。”
“老头子走了后,学校整理了他的遗物送了回来,我就存在这个箱子里,偶尔会拿出来瞧瞧。我是真没见过他遗物里有关于杨莲的东西。”老太太开口解释道。
秦梓需走去桌子边,将已经翻出来的那些文件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些文件很多都是和学校有关,各种上级通知、政策文件还有一些关于校舍的合同复印件,乱七八糟一大堆,早就没用了,应该被处理掉了。
秦梓需突然翻出来一个老旧的皮质钱包,她打开钱包,发现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收据和发票,她将这些收据发票全部拿出来,一一看过去。
这里面有10年前学校水电费的发票,有各种银行存单,有一些学校收费的收据,采购的回单,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但她还是从这么些五花八门的单子里,找到了一张有些特别的存单。这是银行保险柜的存单,存物人是老校长江志高,存入时间是2013年5月15日,年租金是100元,租期二十年,一口气缴纳了2000元的租金。
秦梓需直觉上觉得这个银行保险柜的存单的出现显得特别不自然,因为一般人显然没有使用银行保险柜的需求。而且这个单子是存在远在昆明的一家大银行里,就更不自然了。
她盯着这份存单看了片刻,就抓着它询问陆老太太道:
“奶奶,这个单子您有印象吗?”
老太太将挂在身前的老花镜架到鼻梁上,垂着眼仔细看,半晌没吱声。
“您见过吗?这是个银行保险柜的存单,一次性付了20年的租金,足足2000元呢,可不便宜。”秦梓需道。
“诶呦,这单子我还真没见过。但我有模糊的印象,有那么一回,他一个月的工资莫名其妙没了,我还问他来着,他糊弄我说是拿去给孩子们买营养品了。哎哟,那老头子,就是那个样,工资在他手里捂不热,我要是不看着,他能全花到学校上去,还不如不给他发工资呢。”
老太太絮叨着,秦梓需则心中有数了,他看了一眼章弥真,章弥真看懂了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