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送你的?”秦梓需指着那个奢侈品纸袋子道。
“倒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袋子是餐厅的袋子,他买了一瓶香槟,非要送给我,说记得我爱喝。我拒绝了好几次他非要塞给我,我就收下了。”
章弥真把纸袋子打开,从其中抽出一个长条状盒子,打开后,里面确实躺着一瓶香槟。
秦梓需发现纸盒子下的衬垫并不平整,她戴上手套,揭开衬垫,一个安剖瓶映入眼帘,瓶内装有无色的透明液体。这瓶子不过拇指大小,十分袖珍。
秦梓需将这个安剖瓶拿起,对着灯光看了一下,随即取出一个小证物袋,将其装进去,然后小心塞进了自己的腰包内壁口袋。
“这是啥?”章弥真惊问。
“不知道,得回去化验一下才知道。但我猜可能是原本要用来迷晕你的药剂。安剖瓶的瓶口可以徒手掰开,下药相当隐蔽方便。”秦梓需道。
“我真是受够了……李浩贤,可以,我记住他了。不弄死他,姑奶奶我这么多年都白混了。”尽管章弥真说这句话时语气很冷静,但她的愤怒却已然出离难抑了。
秦梓需没说话,她完全理解章弥真此刻的愤怒情绪,她也一样,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本不想与本地地头蛇为敌,但对方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身为中国公安,岂能不应战?
该死的无耻狂徒,就算他在本地势力盘根错节,也要让他知道什么是踢到铁板!
这时,秦梓需的手机来消息了,是朴尚恩发了语音消息:“秦老师,你还在那家咖啡馆里吗?我把圣经送到警署了,现在已经开回来了。”
“我在,你上来吧,我有些事想问你。”秦梓需回道。
几分钟后,朴尚恩坐到了秦梓需和章弥真中间。她显得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困惑,因为她已经敏锐地感觉出左右两个人的情绪不大对。
不过秦梓需的语气还是十分温和:“我们之前推测李浩贤犯案的可能性,你似乎对此有些不能接受,我很好奇原因是什么?”
朴尚恩有些局促,但踌躇了片刻,她还是解释道:
“他要参加不久后的忠清南道议员选举。这两年全球的经济都不好,牙山工厂效益连年下降,开始亏损,去年还一度关停。像我家里这样靠着给工厂配货的零件商日子都很艰难。我爸爸为了维持经营,已经累坏了身体,现在还要支出大笔医药费。
“李浩贤议员本身就是牙山工厂出身,他会代表牙山这里的利益去道内竞选,为我们争取更多政策倾斜。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中文说得这么好吗?不是因为我们有中国员工,而是我想帮爸爸拉到中国客户,所以下了苦功夫去学的。我还专门去过大连读书。现在我们家相当一部分的收入都来自中国的订单,而不是牙山工厂。我会当警察,也是因为我爸爸跟我说干这份工作至少不会有失业的风险,不会被家里连累……”
说到这里,女警朴尚恩的眼圈红了。
第91章
“这个人强J女性,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惜对我们这些从中国来的警察动手。你指望这样一个人为你们谋取利益,你觉得有可能吗?”秦梓需反问朴尚恩。她的话不加掩饰,残酷而冰冷,但却直击要害。
朴尚恩攥紧了双拳,她彷徨无助,最后只是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的希望不多,不指望他,我们也不知道该指望谁。”
秦梓需道:“指望你们自己更靠谱。中国有句老话,叫‘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意思是,你能战胜别人,只能说明你有力量。但能克服自己弱点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在我看来你品性很好,不该倚靠小人,小人不仅不会给你们带来利益,反而会借势损害你们的利益。千万别助纣为虐。”
朴尚恩眸光闪烁,但最后终于还是长叹一声:“说实在的,我也很鄙视李浩贤,他祸害了好多女孩,我恨不能早点把他抓起来。可…他父亲李玄闵现在已经是首尔总部的高管,他姐姐嫁给了执政党高官的儿子,全家在政商界的人脉很广,根深蒂固。他在这里真的只手遮天,我们斗不过他,还都得仰仗他。”
“这种人物,敌人应该很多吧。”章弥真笑了。
“嗯,他性格张扬跋扈,最近几年倒是收敛许多,前两年真的是……你们的意思是?”朴尚恩突然懂了章弥真的意思。
“我们是外来者,是来查案的,现在出了个拦路虎,我们只是疏通道路,没打算搞什么长期斗争。所以,我们只是撬棍,动力气的得是你们本地的势力。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先把撬棍一头扎到拦路虎的肚子底下。”章弥真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