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换换脑子,看一下口供。根据李芝华的几个室友的口供,宿舍里的电煮锅是共用的,以往确实煮过两次火锅,但那是舍友全体都在的情况下,大家凑钱买了菜和火锅底料,一起吃。电煮锅也是几个室友一起出钱买的,李芝华从未独自使用电煮锅吃过火锅。
“这说明,她这次单独煮火锅的行为本身就相当可疑,不是往常她会做的行为。
“另外,她那天轮休,根据室友的口供,以往她轮休都是在宿舍里看书学习,吃饭都是对付一口。那天既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什么节庆日子,突然大张旗鼓地买菜一个人吃火锅,很奇怪。
“还有她的外出情况,室友说她很少外出,因为刚到韩国,韩语并不熟练,她们偶尔外出也只是去工厂附近的华人超市买生活用品和食品,并不敢走远。此外,还会去的地方就是便利店和银行了,不论是哪儿,活动范围不会超过工厂五公里半径这个区域。”
章弥真很无奈:“知道有问题,但就是查不出问题在哪儿,真是难过啊。”
秦梓需见大家都没什么头绪,清了清嗓子,发话了:
“我有一个相当不成熟的推测。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思路,咱们不如做一个思想实验。假如杀害李芝华的并不是邵彦华,而是邵紫涵,这个案子是否更有可能成立?”
“啊?”邹天大吃一惊,整个人从仰倒状态变为趴在桌上,使得椅子发出了嘎吱的响声。
其余人也都惊愕地看向她,只有章弥真扶额垂首,有点想笑。
“想想而已,换个思路嘛。”秦梓需笑道。
“我算一下……2012年,那会儿邵紫涵才9岁啊!”谢云卿发出了和章弥真一模一样的惊叹。
“谁说9岁的孩子就不能犯罪?”郑有为开口了,“小秦这个思路可以,值得揣摩一番。如果是小孩子,很多行为是可以解释的。比如,大人为了让孩子吃点好的,专门为她买菜煮火锅就很正常。小孩子不懂事,主动吃猫粮,大人为了陪孩子玩儿,也有可能跟着吃。当然,孩子到底能不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杀人行为,这个不好说。”
邹天感到一阵恶寒:“我的妈呀,太丧心病狂了。”
谢云卿加入了这个思想实验,道:
“既然如此,我感觉邵紫涵出现在李芝华的视线之中,应该不止一次了吧。极有可能她是和那只李芝华喂养的流浪猫一起出现的。将猫作为工具,来与目标人物挂钩接触,这个手法可能就是从这开始的。”
“口供里,似乎她的室友们都没有提到过邵紫涵这个小孩子?”章弥真提问。
“这多半是因为这个孩子从未在有室友的地方出现过。有什么地方是李芝华会单独去,但其余室友不会去的?”秦梓需问道。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哗啦啦的翻页声,大家都在找卷宗里关于这一部分的内容。李芝华在案发前的行踪监控是缺失的,当时就没能找到,现在更没办法去找。
最先找到的是翻译金楚欣,她对卷宗文本非常熟悉,且过目不忘,而且她还是监控专家,对监控部分最关注。此前她就已经鉴定出宿舍大门的监控是被替换过的,5月22日中午11:00——14:00间的监控内容被替换过。
金楚欣:“在第十页,监控调查那一部分。李芝华的实习工资是发到韩国这里的工资卡里的,她每次拿到实习工资时,都会专门跑ATM把韩元全部取出来。且她都是避开室友,专门绕去更远的ATM去取钱。取出来的钱,只留下一小部分自己花,剩下的全部锁在自己的柜子里。
“据知情的室友推测,她家里不富裕,可能是害怕银行卡扣年费。其余的室友的实习工资要么是留着自己花,要么是汇款回国了。李芝华却选择要将现金带回国,再兑换成人民币。有可能是为了规避较高的汇款手续费。
“此外被害者的遗留物品中,并没有找到她取出来的那些韩元,只有一张里面没有一分钱的工资卡。但由于被害者的私人物品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警方怀疑这笔钱是被她寄回国了。”
“并没有寄回国,当初我们问过李家老两口,他们压根就没收到这笔钱。”邹天道。
“这也不一定,这笔韩元有可能是和文件盒一起寄给老校长了。”秦梓需道,“她可能是想将这笔钱给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常年受她父亲控制,不掌握家中的财产,也没有个人银行账户。她想将钱给母亲,就只能通过现金。老校长将韩元兑换成人民币,偷偷给了王永荷。王永荷如果收到了这笔女儿寄回来的钱,她肯定不能当着李富国的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