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委托了Royal管家学院组建一支私人家政团队……额……”
他支支吾吾起来。
庄綦廷不疾不徐地抬眼,黑眸沉沉,“很難以启齿?”
沈秘书赶忙错开眼,不敢与老板对视,“夫人要求配备一名高级男管家十名男傭,二十八岁以下,身高不低于一米八五,嗯……嗯……样貌周正,性格温顺,身材性感者优先………”
“够了。收声。”庄綦廷冷声止住。
沈秘书打了个寒噤。
“出去。”庄綦廷微阖眸,克制着心绪。
沈秘书不忘鞠了一躬,“先生、那我、我先去忙了。”说完,一手拖着电脑一手拎着公文包,脚踩风火轮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他一人,庄綦廷抬手拽掉黏在身上的运动背心,他仿佛被一层密不透风的熱膜缠着,几乎呼吸不了。他上身不着一缕,浑身肌肉处于充血状态,膨胀着,平滑的背阔肌上烙着有几道尚未褪去的狰狞淤青。
都是那日老爷子的杰作,下手时发狠,没收着力,回
去当晚就肿了,看着很骇人。家庭医生来开药的时候都嚇得不轻。
四十九的人了,还挨父親的棍棒,簡直是闻所未闻。
庄綦廷揉着眉心,用力平稳着汹涌的情绪。他不想回庄宅,因为他知道黎雅柔也不会回,那他回那个家有什么意思?
那张被他撕毁的判令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他现在已经不是黎雅柔的合法丈夫了,这真是多么可笑荒谬的一件事。
妻子要搬走,要拿东西走,他没有资格阻止。他但凡阻止,得来的必是一句——我们离婚了。
离婚了。离婚了。他和黎雅柔离婚了!这是他人生中摔的最惨的一次,唯一一次。
“庄綦廷我告诉你,你再玩你那些手段,你除了把她越推越遠,没有任何作用!你自己扪心自问,二十四小时的监控,谁受得了?她是你老婆,她是人,不是你孙子你下属!你管她也要有个限度!”
“我告诉你,你也不必拿方子卓威胁小柔,我已经派人把方子卓保出来了。房子车子钱这些你也别动歪心思,你不给,我这个当父亲的给。她是我三个孙儿的母親,你的心够狠,我却看不下去她为一套房子发愁。”
“我再不出手管教你,就是眼睁睁看你身陷囹圄。你现在和她离婚,你们还有一线机会。她親口对我说,你若是再把她困在你身边,你们除了變成怨偶,没有第二條路可走。
“我老了,綦廷,你就当一个父亲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儿子作茧自缚吧。”
怨偶。
庄綦廷被这个词刺痛,这是她亲口说的吗?他只想与她做恩爱夫妻,一生一世一雙人,疼她宠她爱她教她保护她,他从没想过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推向怨偶。
他只当黎雅柔是一时冲动,和他怄几回,闹几回,撒几回泼就消停了,最后还是会乖乖投入他的怀抱,但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她的坚决,固执,反骨,狠心,一切行为都讓他迷茫,她是真的要走?和他同床共枕二十四年,她现在要走?
她要走,她不要他了?
庄綦廷突然焦躁起来,一颗心像暴怒的棕熊,在胸口发狂咆哮,快把他撕碎了。
他发现自己手中似乎没有牌了。
离婚判令已成定局,称心的房子有了,钱不缺,老爷子老太太都站在她这邊,赔钱货们早已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势力,完全当不了威胁的筹码,就连方子卓那个骚狐狸精都被老爷子给捞出来了。
他没有牌了,勒不住她了。
春节将至,港岛处处都是浓厚的节日氛围。盛徽集团总部也在休假前举办了一年一度的新春庆典、答谢晚宴、集团年会、基金慈善酒会等等各种活动。
往年这些活动都需要庄綦廷携夫人一起参加,今年一反往常,男主人身边空空如也,那道永远是满场焦点的红艳殊色没有出现。
庄綦楷和庄綦泽轮番问庄綦廷,大嫂去哪里,怎么都没人影,庄綦廷面容笼着一层阴霾,只是沉默,嘴里的酒很苦。
都要过年了,那小东西还不安分,临时跑去塞舌尔玩了一圈,属下传来的照片里,她看上去惬意得不得了,穿着露胸露屁股露腿露背的泳装,在沙滩上各种显摆身材,引来不少蠢模蠢样的公鸭子前来搭讪撩骚,每一张照片都令他牙要咬碎。
往年这些时候,她都得老老实实挽着他出席各种社交场合,肩负起庄家女主人的担子!和他成雙成对!
她现在是越发没有顾及了,把他这几十年呕心沥血的教导忘到了九霄云外。
庄綦廷甚至覺得黎雅柔是故意的,她故意要气死他,报复他吗?报复他这么多年管着她,压着她?可他也爱着她宠着她纵着她不是?她要什么他没给?要天上的星星都买了一排,命名为Elean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