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顾风禾轻呼,急切道:“你赶紧去做那个私密修复。这段时间先不要跟小时在一起,不然他……”
不等她说完,庄雪依忍不住笑起来:“妈妈,你放心吧。他敢嫌弃我,我就甩了他!”
顾风禾一时语塞,又有别的顾虑:“你不会是为了报答他,才答应跟他结婚的吧?”
“当然不是啦!”不假思索否认,庄雪依疑惑:“妈妈,你怎么会这么想
?”
“算了算了,不扯远了。”顾风禾摆摆手,严肃告诫:“婚姻不是儿戏,你一定要考虑好了再做打算。”
“我知道的,妈妈。”庄雪依握住她的手,郑重点头:“我想好了。”
“好。”顾风禾露出欣慰的笑:“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爸爸和晏初呢?”庄雪依看向闭合许久的大门。
“去早教班了。”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动静,两人起身看去。
庄建晖从驾驶位下来,怔神片刻,笑着冲她们挥挥手。转过身去,从月嫂手中接过晏初,指着庄雪依说:“看,你妈妈回来了。”
院门大开,庄晏初扑腾的小腿落地,朝庄雪依跑来。
孩子似他母亲,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亮闪闪的透着光亮。身高又同时继承父母的优势,才一岁半的年纪,都快和幼儿园小朋友们一样高。
庄雪依愣在那,缺少一个母亲天然的慈爱,却永远记得庄婉霖在她身后倒下的第一句话:“别哭。”
她还是哭了,张开双臂拥抱她的孩子。
第66章
大门打开,顾风禾和庄建晖走进。庄雪依抱着晏初,紧随其后出现。
时晏站在厨房门外,仅与他们隔着长廊、客厅,却感到距离如此遥远。
恍惚好像看见她身侧还立着一道、另个男人无形的身影。
心如针刺般隐隐作痛,自觉只是个局外人。
直到晏初从庄雪依怀里挣脱,小手牵着她、小跨步奔至他跟前,张开小手臂要抱。
“爸爸!”晏初扑在他怀里,被高高抱起,扭过身拉近庄雪依:“妈妈!”
“宝贝!”庄雪依向前挪步,在他身旁笑着回应。
幸福得如同一家三口。
时晏眉眼弯笑,深情目光注视着她,然后是晏初。
渴望时间长久的停留在这一刻,余光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庄建晖眼中担忧的神色。
饭后在二楼书房,庄建晖听完时晏一番肺腑之言,表情仍然凝重。沉吟片刻,缓了缓面色,笑道:“这些年你的付出,我和你阿姨都看在眼里。即便你不开口,我也知道你对依依一片赤诚不变。”
“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算不上是多大的付出。”时晏态度谦和,眸光却透出肉眼可见的迫切。
“来,坐下说。”转到长沙发,庄建晖示意他也坐。从紫砂缸中取出熟普茶饼,温器后润茶。
第一泡茶汤未留,淋壶养壶。
步骤繁多。时晏一直等着,等到公道杯中红亮剔透的茶汤分杯,五指叩击台面行跪拜礼。
“不管怎么说,”庄建晖啜饮一口,接道:“依依不在家这些年,多亏有你。”
“叔叔,您这么说太见外了。”时晏客气道。
庄建晖笑笑,这才说回正题:“于情于理我都不该阻拦在你们之间。但是婚姻毕竟关乎到两个家庭……”
他顿了顿,时晏虽然着急,却并未出声插话。
庄建晖再品第二口,接着说:“五年前,我和周老夫人闹得非常不愉快。现在你是和家里僵持着,可血缘亲情始终存在。有朝一日你再回去,也许轻轻松松、毫无负担;但依依呢?你有没有想过,到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不会的,叔叔。”时晏回得信誓旦旦:“我不会再回去。”
庄建晖笑了,摇着头语气淡然:“不是针对你啊,小时。只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一个人的口头承诺。”
时晏稍作思忖,不假思索道:“我可以入赘。”
庄建晖愣了下,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错了!我只是需要你的亲生父母来议婚!”
这——对时晏而言,简直比直接入赘难得不止一星半点。
时予松那边,闹得虽不愉快。但哪怕不找徐梅,只找时安,基本也能有九成的机会说动。
难的是沈苹那边。且不说上次那么一闹,搅得她一个宝贝女儿离家自立门户,另一个宝贝女儿离家躲避联姻,让时晏连找其中任何一个、或是找时予安开口的机会都全无;更不必提,自始至终她都不想承认他是她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愿意为一晚肮脏的产出,再去见那个产出肮脏的男人?
太难了。
根本无解。
晏初的周岁宴过后,这件事重新积在他心里,似乎寻不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