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商务座。一个蛋壳子圈起来,谁也没挨着谁。
各自休息到下车,庄雪依推着坐轮椅的陆景琛。时晏拖着三个行李箱,与她并肩走向出口。
“依依,我想在你们附近找套房子住。”时晏和她商量:“一来离分公司比较近,二来可以照顾一下他,你觉得怎么样?”
庄雪依只说:“你决定。”
就算是答应了。时晏握紧拉杆,脚下带风。
陆景琛后瞥一眼,冷然声线:“不如住我家?”
“好啊!”陆景琛想防他,他也想防陆景琛。
陆景琛盯了他一会,目光柔和下来,问庄雪依意见。
“都可以。”她说。
分别在陆景琛家院门前,庄雪依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告诉他们:“晚饭后我给你们送汤圆。”
“好。”两人开心得像没吃过汤圆。
为期两个月的培训,每天中午时晏做好饭菜,打包一半给她送去。下午接她回陆景琛家,一起吃陆景琛做好的饭菜。表面和谐,实际每次庄雪依离开后,两人都要为当天、以及第二天厨房使用权的问题大吵特吵。
有一次,她落下包,回去拿,恰好撞见。碗筷碎了一地,她视若无睹,背上包,告别离开。
次日时晏、陆景琛相继单独向她解释,是统一好的话术。庄雪依没有戳破,一笑而过。
返回京市以前,陆景琛在苏城做了一次复查。恢复得不错,可以不再用拐杖,但之后三个月还是要多注意。
两人又找理由跟去京市,庄雪依没说什么,随他们自便。
接下当地大学就业前培训,他们刚开始会来旁听,一起在食堂或附近吃饭。低调再低调,但两个男人光只是相貌,就无法低调。
有女生大着胆子过来搭讪,时晏笑面虎,陆景琛高原狮,都是拒绝。格外机智者,曲线救国,向她打听,庄雪依二话不说给出联系方式。
几次下来,两人不再出现。庄雪依没得几天清净日子,有学生来搭讪。
“我结婚了。”她张嘴便来。
见他不信,她从包包内袋拿出戒指戴上。
学生疑惑:“之前那两男的不是还在追你吗?”
“没有。”她一笑应之,起身离开。
正时晏生日这天,三人又到榕城。庄雪依给一家小型游戏公司,做短期培训。
公司在南园,时晏忐忑提议去南园别墅。陆景琛注视下,她想到瑶瑶,还是拒绝。
“住之前的公寓吧。”她说。
薄唇勾起,桃花眼低垂。
“跟上一年一样。”她又说:“挺好。”
两张脸上,两副表情互换。
庄雪依假装看不见。
时隔一年,新通一条地铁线,大大缩短通勤时间。
六点半到家,客厅特别布置过。鲜花簇拥,一室栀子的清香。她匆匆看了眼,坐下吃饭。
灯光熄灭,投影落在墙面,显出一些字: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还是算了吧。庄雪依心里想着,唇角却浮笑。撞入陆景琛视线,来不及收敛,他竟也笑。
“依依,三哥。”时晏举杯,话语真挚:“相逢就是缘,谢谢你们陪我过生日。”
“生日快乐。”三人碰杯。
“也谢谢你照顾我那么久。”落杯时,陆景琛说。
庄雪依些微惊讶。时晏更甚,笑道:“应该的。”
蜡烛点燃,烛火耀动。
时晏目不转睛看着她,庄雪依飘开眼。
“我希望——”他说:“世界和平,山河无恙。天下父母皆安康,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的心,莫名沉了一下。
陆景琛来回看着两人,一口气吹灭蜡烛。
“你!”投影仪的散光下,时晏瞪大眼睛。
“别那么迷信。”陆景琛幽幽道。
纷争又开始。
庄雪依继续装聋作哑。
收到审核通过的消息,正在苏城做培训。很难得的,时晏和陆景琛都被各自的公事绊住手脚。她回家吃完晚饭,告诉父母过几天即将离开三年的事情。
顾风禾整个人都懵住,反应过来时,父女俩连告别的话都提前说完。
“我不同意!”顾风禾大喝,起身拍桌子。
“妈妈……”庄雪依抱着她胳膊,哄得她眼泪流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不忘画饼:“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必须去。而且这个项目里呀,有不少青年才俊、柔情铁汉……等我回来,肯定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呀!”
“真的?”注意力转移了一瞬,顾风禾拉下脸:“你就蒙我吧。”
“真的!”狐狸眼眨巴眨巴,庄雪依连连点头。
“算了,我也管不住你。”顾风禾抹去眼角的泪,摸摸她的脸依依不舍:“这几天在家多吃点。谁知道是不是去那种荒漠地带,生活条件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