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蓝色西装,与他所做的事情十分不搭调。
“你拿的什么?”庄雪依放下手机,扬头问。
“咖啡机。”他把箱子靠墙放下,抬起手中纸袋笑道:“你不是想试试手冲吗?我了解了一下,把机器和咖啡豆都带来了。”
庄雪依眼睛一亮,兴冲冲离座:“刚好我现在有空!”
桃花眼蕴笑,但时晏怕败坏她兴致,不敢与她对视。快步迎过去,递给她纸袋,眸光低垂着交代:“里面有秤,盘子是洗过的。一人份需要15克咖啡豆,不要颜色太深或太浅的,也不要瑕疵豆。你挑一下,我把用具拿出来,再烧水准备。”
“好!”她认真听完,欣然答应。接过袋子到吧台前坐下,丝毫没察觉他的眼神回避。
时晏的心,如被细针扎了下。不过注视着她笑颜,微小创口瞬间又被幸福填满。
不多耽搁,从箱子里拿出套装,一一摆放在她身旁的空台位上。
庄雪依分神看来,指向其中一个带手柄的问:“这是磨豆机?”
“对,也是洗过的。”他插好水壶插头,视线落向秤盘,唇角弯了弯。打开水壶盖子放在直饮机出水口下,按下按钮提醒:“两人份放20克就行。”
她恍然应声,又挑出几个模样不太好的豆子。盯着电子秤的显示屏,非常精准的留下20克,倒入他已经拧开的磨豆机中。
摩拳擦掌等他重新拧紧,接过磨豆机手摇。
常年射箭的缘故,手部力量强大,动作极其迅速。
是以,手腕的酸胀感也起得快,没一会便停下来甩手。
“我来吧。”时晏试图接手。
“没事,我换只手。”庄雪依累并快乐着,没给他机会。
“那我来扶。”他说。
这次她没拒绝,由他握住磨豆机,重新转动手柄,一时轻松不少。
两人身高上的差距,导致时晏不得不压低上半身握紧磨豆机,才能方便她动作。
庄雪依丝毫没注意到他别扭的姿势,全身心沉浸在手摇的乐趣中。手臂越抬越高,动作越来越丝滑,胳膊肘无意撞入粗硬的发。
时晏发出吃痛一声,手仍旧扶稳磨豆机。
“对不起!”庄雪依立刻抬手,歉疚的打量他额头:“撞到哪了?”
“太阳穴。”他偏过头朝她,骨节分明的手探向她肘部,将触及时又拢回指尖:“胳膊撞疼了吧?”
“没有。”她摇头,指腹落在他太阳穴轻揉:“难怪感觉不是很硬。”
额侧一股温热触感,四面八方蔓延开。像许多只电鳗游走肌肤之上,留下密集一片的酥麻感,麻痹他左侧身躯。缓缓又散尽,汇聚胸口,剧烈震颤着。
时晏强压唇角,收敛又收敛。目光却不自觉向她偏移,泛滥爱意欲盖弥彰。
“好点没?”庄雪依抬眸问。
他立刻回避视线,握在磨豆机上的修长五指紧绷隆起,手背青筋突显。开口声音,些微沙哑,清了清嗓子又重复一遍:“好多了。”
“我感觉可以了。”她注意力又回到磨豆机上,聚精会神盯着问:“要打开看看吗?”
时晏摇了下手柄,放去一旁:“不用。让它静置十分钟。”
“好。”她抬脚勾来椅子坐下,也拨来另一张椅子给他:“别站着了。”
他喜滋滋坐下,熠熠眼眸注视她片刻。设定水壶温度92度,打开烧着。
呲呲啦啦声响中,闲聊道:“年前还有别的工作安排吗?”
庄雪依双手撑着下巴,头轻轻摇了摇。片刻又感觉气氛太寂静,随口便问:“你呢?”
“春晚有一些展示项目,几天后的彩排需要到现场调试一遍。”说完,他望着她无甚兴趣的表情,还是合上了嘴。
她专注等待时间,好一会才回想起他的话,侧眸看去:“展示什么?”
“要保密。”他神秘一笑,暗含期待邀请:“你想提前看吗?”
庄雪依反应了会,视线朝前:“我要回家,电视上再看吧。”
“好。”他撇撇嘴,些许失落。
“有十分钟了吧?”她催促道。
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手冲咖啡。
时晏闷了闷,耐着心口一片一片剜去的痛感,查看时间:“还有七分钟。”
“这么久!”她惊呼。
“放五分钟也可以。”还没尝到咖啡,整个喉腔里都酸酸的。这句话时晏不知是如何清楚说出来的,感觉每一个字吐出时,都像吞下一口醋水似的,舌尖、连带鼻腔都是呛人的涩意。
“还是等吧。”她耐着性子左顾右盼:“免得影响口感。”
不经意看向他。状若桃花的眼,不笑时也神采奕奕。眼眸略带粉晕,雾里看花的朦胧感。眉骨突出,鼻梁高挺,皮肤饱满细腻。皮相骨相兼具的一张脸,是造物主格外认真打磨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