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镜抬起头,小嘴撅得老高,“我亲眼所见,他和我哥进了平康坊。”
景聆微垂着眸子,她思忖片刻后,忽然叹了口气。
景聆无奈地说道:“这也怪不了阿铮,子定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
夏侯镜睁大了眼睛看着景聆,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景聆轻轻抓着夏侯镜的手腕,把她的手缓缓从自己腰间拿下。景聆一边在衣柜里挑着衣服,一边道:“你知道他们进了哪个楼吗?”
夏侯镜攥紧了双手,头像拨浪鼓一样摇着,“我没注意那个楼的名字,但我知道在哪个位置。”
景聆背对着夏侯镜缓缓勾唇,她道:“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你带我过去吧,我倒要看看他平日都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是有哪样比不上她们。”
“还能是哪样?肯定是那样的啊!”夏侯镜忍不住道。
景聆系着腰带转身看着夏侯镜,她忽然觉得夏侯镜现在的模样甚是可爱,便又故意问道:“哪样?”
夏侯镜到底是官家小姐,有些市井粗话她也说不来,便磨着嘴皮子道:“就是……就是穿得少的。”
景聆听着夏侯镜的话忍俊不禁,此刻她已经换好了衣服,道:“行了,不逗你了,他们去了哪?你现在带我过去。”
想到过会儿的捉奸戏码,夏侯镜心中还有些许兴奋,她一边点着头一边往外走,“我这就带你过去,咱们今天,非要把时诩那个负心汉给逮回来批斗一番。”
夏侯镜看起来比景聆还急切,景聆看着她无忧无虑的背影低笑着摇头,不过有一句话她说得对,时诩的确是个负心汉。
马车进了平康坊后,街道上便多了许多丝竹演奏的靡靡之音与女子的嬉笑声,街道上酒气弥漫,繁华之间透着颓靡。
夏侯镜掀起窗帘,看着那些卿卿我我的男女面露鄙夷,她循着自己的记忆,指挥着车夫前行,最终马车停在了环翠阁前。
景聆掀开窗帘,环翠阁处在平康坊最繁华的地段上,平日里来往的人也鱼龙混杂,景聆觉得这不像是会用来谈事情的地方。
“你确定是在这里?”景聆面露怀疑。
“就是这里,我的记忆力好着呢!”夏侯镜坚定地说道。
夏侯镜扶着景聆下了马车,景聆的脚虽然还没好全,但比起之前已经灵便了很多,走起路来如果不仔细看,也瞧不出异样。
景聆和夏侯镜二人一出现在环翠阁门前,在外边揽客的老鸨就看呆了眼睛。
这两人的装束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这上层社会就是玩得花!她已经敏锐地嗅到了银子的味道。
“哟,您二位是要姑娘还是要小倌啊?”老鸨搔首弄姿地走到景聆身旁,身上浓重的熏香令景聆皱起了眉。
夏侯镜向来看不起平康坊里的这些人,她垮着一张秀气的脸,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金子,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不用管我们。”
老鸨双目一睁,眼里盯着那金子再次放出了光,她嬉笑着接过了金子,放进嘴里用牙咬了咬。
这回可遇见两个大金主了!
景聆和夏侯镜正准备往里走,但那老鸨贪得无厌,再次挡在了二人跟前,虚伪地笑道:“之前平康坊里闹出了人命,所以我们这儿也是不能随便找人的……”
景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轻笑一声从钱袋里抓出了几块金子,老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直到那些金子都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景聆秀眉微挑,低头沉声道:“能找了吗?”
老鸨的手里沉甸甸的,她眨巴着眼睛,木讷地点了点头。
景聆淡笑着扬起了下巴,她道:“我来找武安候,武安候时诩认识吧?”
老鸨立刻点头如捣蒜,“认识认识,楼上往右走第三间,他就在里面。”
景聆笑着朝老鸨道了声谢,可一转身,她脸上的笑意就瞬间收敛了起来,周身都泛着阻止别人接近的冷气。
景聆与夏侯镜一前一后地上了楼,即便景聆知道时诩今日出现在环翠阁中是有正事要谈,可在这秦楼楚馆里面,景聆依旧不敢确定,自己待会儿能看见什么。
二人还未走到那间厢房外,远远地就听见了门内的嬉笑声,男声的粗哑与女声的细柔混杂在一起,光是听着就让人对屋内纸醉金迷的场景浮想联翩。
景聆的脸仿佛已经失去了做表情的能力,她缓缓走近那间厢房,眸色越来越沉。
环翠阁内呕哑啁哳的丝竹管弦被景聆抛在耳后,她的灵魂仿佛跌入了一个冰窟之中,在这个幽闭的环境内,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景聆缓缓抬起了手,掌心轻轻贴在门上,迟疑地朝里用力。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