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更直接、更官方的证据，来自公司内部的财务账簿。”沈轻歌坦言，“我查到的，终究是外部信息。若要她们无话可说，内部的原始凭证最为关键。”
宋启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知道了。财务部那边，有几个跟我多年的老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他没有多问沈轻歌是如何得到这些外部信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年度董事会，下周就要召开了。”宋启明放下茶杯，目光锐利，“那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沈轻歌心中了然。董事会，确实是清算这些烂账的最佳场合。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沈轻歌照常在宋氏集团的档案室整理资料，偶尔也会被宋振国叫去参与一些K&R项目的后续沟通，表现得无可挑剔。
林妙妙见她迟迟没有在“锦绣贸易”的合同上签字，也没有催促，只是在会议上遇到时，会故作关切地问一句：“姐姐，那份合同看得怎么样了？供应商那边催得紧呢。”
沈轻歌每次都以“还在仔细研究，确保万无一失”为由搪塞过去。
暗地里，宋启明的老部下，财务部的几位资深经理，已经开始秘密核查与那几家空壳公司相关的账目。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漏洞之大，远超他们的想象。
与此同时，姜美琳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进出宋启明书房的次数变多了，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沈轻歌还注意到，她最近接听电话时，总会刻意避开旁人，语气也透着一股不寻常的焦躁。
某天下午，沈轻歌去茶水间倒水，无意间听到姜美琳压低声音在走廊尽头的露台打电话。
“……窟窿太大了……你那边能不能先挪一部分过来应急？……董事会之前必须处理好！否则我们都得玩完！”
沈轻歌端着水杯，面无表情地从露台旁走过。
看来，鱼儿已经感觉到了水温的变化，开始慌不择路了。
年度董事会，就像一张渐渐收紧的网，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而沈轻歌，早已布好了所有的棋子。
第58章 被夺走一切的真千金（7）
宋氏集团的年度董事会，如期而至。
会议室内的气氛比往常凝重几分，宋振国坐在主位，神色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姜美琳今日打扮得格外用心，一身香槟色的套装衬得她雍容华贵，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与相熟的董事点头寒暄。
林妙妙则坐在她身侧，一身白色连衣裙，显得青春靓丽，只是眉宇间那份刻意营造的谦逊，在沈轻歌看来，有些多余。
沈轻歌作为总裁特助助理，列席会议，坐在靠后的位置，安静地翻阅着会议议程，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无所知。
会议按部就班地进行，各项议程逐一通过。
轮到新议案讨论环节，姜美琳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更浓的笑意：“各位董事，我今天想提议，关于城南那块新开发区的商业地产项目，鉴于其前景广阔，利润可期，我建议由我们年轻一代来挑大梁，给他们更多锻炼的机会。”
她顿了顿，目光慈爱地望向林妙妙：“妙妙即将从名校毕业，在校期间成绩优异，也参与过公司的一些项目，表现可圈可点。我提议，由林妙妙全权负责‘锦绣广场’项目的后续推进工作。我相信，她一定能为公司创造新的价值。”
“锦绣广场”，正是宋氏集团旗下盈利能力最强的子公司之一。
姜美琳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立刻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几个与姜美琳私交甚笃的董事，已经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准备附议。
宋振国略微沉吟，他确实有心培养林妙妙，但“锦绣广场”兹事体大，完全交给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风险不言而喻。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几句场面话，将此事暂缓讨论之际，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微妙平衡。
“我反对。”
开口的，正是坐在宋振国下首，一直闭目养神般的宋启明。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直视姜美琳。
姜美琳脸上的笑容一僵：“爸，您……”
“林妙妙品行如何，能力如何，在座的各位或许不甚清楚，但我略知一二。”宋启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将如此重要的项目交予一个经验、品行都有待商榷的年轻人，是对公司，对全体股东的不负责任。”
“爸！妙妙她……”宋振国有些急了，他没想到父亲会如此直接地反对。
林妙妙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