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歌注意到一个细节："他和工商局副局长陈涛有交情？"
"岂止是交情。"李峰苦笑，"陈涛是他大学同学，这些年没少给他通风报信。每次警方要行动，他的窝点总能提前清空。"
沈轻歌继续翻阅，突然停在一页上——那是张明德的私人行程表，下周二用红笔圈出："视察新人培训中心"。
"这个培训中心在哪？"
"城东废弃工厂改造的，名义上是职业培训，实则是洗脑基地。"李峰犹豫了一下，"蓝小姐，我建议你到此为止。这些人心狠手辣，去年有个大学生想退出，被打成植物人，最后定性为'意外坠楼'。"
沈轻歌的手指微微收紧。坠楼——和原主蓝烟一样的结局。
"这个大学生叫什么？"
"林小雨，A大经济系。"李峰翻出一张照片，"她母亲至今还在上访。"
照片上的女孩面容清秀，笑得灿烂。沈轻歌将照片收好："谢谢你的资料。接下来我想你能帮我做两件事。"
"什么？"
"第一，帮我联系林小雨的母亲，我想见她；第二，查清张明德名下所有银行账户。"沈轻歌递给他一个U盘，"用这个，里面有规避网络监控的程序。"
李峰瞪大眼睛："你这是要我黑客入侵？这是违法的！"
"报道虚假广告违法吗？揭露传销组织违法吗？"沈轻歌反问，"有时候好人太遵守规则，正是坏人猖獗的原因。"
李峰沉默了。良久，他接过U盘："我会尽力。但你打算怎么对付张明德？"
沈轻歌望向远处初升的太阳："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帝国崩塌。"
离开公园，沈轻歌察觉到有人跟踪。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子，二十七八岁，从她出旅馆就一直尾随。
传销组织派来的打手？效率比她预计的要高。
沈轻歌不动声色，故意走进一条狭窄的巷子。脚步声在身后加快，她突然转身，与跟踪者正面相对。
"张总派你来的？"她直接问道。
男子明显一愣，随即冷笑："聪明。张总想见你，现在。"
"如果我说不呢？"
男子从腰间掏出一把弹簧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轻歌笑了。在快穿局的训练中，她学过十七种徒手夺刃的技巧。
"带路吧。"她突然说。
男子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配合，迟疑了一下，用刀示意她往前走。就在他放松警惕的瞬间，沈轻歌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右手精准扣住他持刀的手腕，左手肘击向他的咽喉。
弹簧刀当啷落地，男子闷哼一声，捂着喉咙跪倒在地。
"告诉张明德，"沈轻歌拾起刀，在手中把玩，"想见我，自己来。"
她将刀掷向男子耳边，刀刃深深插入墙面，距离他的太阳穴不到一厘米。男子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还有，"沈轻歌俯身，声音如冰，"再跟踪我，下次这刀会插在你眼睛里。"
转身离开巷子，沈轻歌知道这场警告会很快传到张明德耳中。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对方知道，她不是可以轻易解决的对手。
下午，沈轻歌按照约定在城郊一家小餐馆见到了林母。这位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头发已经花白，眼角的皱纹里刻满沧桑。
"您就是蓝姑娘？"林母紧紧抓住她的手，"李记者说你能帮小雨讨回公道？"
沈轻歌扶她坐下，递上一杯热茶："我需要知道林小雨遭遇的详细经过。"
林母的眼泪夺眶而出："小雨是被她室友骗去的……说是什么高薪兼职……他们关了她半个月，不让她联系家人……后来她逃出来，在派出所门口被他们抓回去……”
沈轻歌静静听着，记录下每一个细节。当听到林小雨"坠楼"后医院给出的离奇伤情报告时，她的笔尖几乎戳破纸张。
"他们说小雨是自己跳楼的……可她全身都是伤啊！手指甲都翻起来了……"林母泣不成声，"警察说是意外，案子就这么结了……"
沈轻歌合上笔记本："阿姨，您有当时医院的检查报告吗？"
林母从破旧的布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全在这里...我跑了十几家律所，没人敢接..."
沈轻歌仔细翻阅医疗记录，很快发现了问题——多处伤痕与坠楼伤不符，明显是遭受过殴打。而最关键的，是最后一张照片：林小雨右手紧握，法医强行掰开后，掌心有一小块布料。
"这是？"
"小雨手里抓的东西，"林母说，"警察说是她自己衣服上的，可我记得在医院看到她穿的是白T恤……"
照片上的布料是深蓝色，带着细微的条纹。沈轻歌立刻联想到张明德常穿的定制西装——资料显示，他偏爱深蓝色条纹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