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歌抬手示意部队停下。透过渐渐稀薄的晨雾，她看到北狄军正在列阵，最前排是手持巨盾的重步兵，后面依次是长矛手和弓箭手。这是典型的攻击阵型，可奇怪的是，人数似乎并没有达到千人。
“不对劲。”沈轻歌低声自语，“其他人在哪儿呢？”
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发现北狄军左侧是一片树林，右侧则是河流。依照常规战术，骑兵很可能埋伏在树林中……
“陈安，带两个人去河边看看。”
沈轻歌突然下令，“留意河岸的泥土。”
没过多久，陈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将军英明！河岸有新踩踏的痕迹，下游芦苇丛中也发现了马蹄印！”
果然有埋伏。北狄军摆出正面进攻的架势，实际上主力骑兵已沿河绕行，打算从侧翼突袭营地。要是按照常规防御，此刻营地侧翼必定空虚。
沈轻歌迅速做出决断：“派快马通知秦墨，让他暗中加强右侧防御。其他人跟我来。”
她带领轻骑兵，悄然向北狄军后方逼近。在距离敌军大约三百步时，沈轻歌抬手示意停止前进，随后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箭头缠着油布。
“准备火箭。”她低声下令，“目标，敌军的粮草车。”
士兵们面面相觑，在这晨雾未散、空气潮湿的天气里使用火箭，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沈轻歌没有多做解释，而是亲自示范：她将箭头在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瓶里蘸了蘸，然后靠近火把。箭头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即便潮湿的空气也无法将其熄灭。
“磷火？”一名老兵惊讶地低声惊呼。
沈轻歌点头：“每人三支，射完立刻撤退，不许恋战。”
三百支火箭如流星般划破晨雾，向着北狄军后阵呼啸而去。正如沈轻歌所料，敌军粮草车周围堆放着大量草料，瞬间被点燃，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更糟糕的是，火势迅速蔓延到了附近堆放箭矢的地方，引发了连锁爆炸——北狄人在箭头上涂抹的易燃物，此刻成了他们自己的噩梦。
北狄军顿时阵脚大乱。正面进攻的部队回头看到后方浓烟滚滚，士气瞬间崩溃。
而试图从河边偷袭的主力骑兵也陷入了困境——他们被秦墨事先埋伏好的弓箭手堵在了狭窄的河岸上，进退两难。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北狄军丢下两百多具尸体，狼狈逃窜，而铁鹰营仅伤亡十余人。
当沈轻歌率军返回营地时，士兵们看向她的眼神，已不仅仅是尊敬，而是近乎崇拜。几个年轻士兵激动得直接跪地行礼，沈轻歌赶忙将他们扶起。
“大捷！真是大捷啊！”老校尉王虎激动得胡子都乱颤起来，“将军用兵如神，老朽征战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战术！”
沈轻歌谦虚地摆了摆手：“全靠将士们奋勇拼杀。”
她转头看向秦墨，“伤亡情况如何？”
“轻伤十五人，重伤三人，阵亡两人。”秦墨汇报时，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已经按照将军的新规，优先安排重伤者就医。”
沈轻歌点头：“阵亡将士按照最高标准抚恤，安排专人送他们的遗物回乡。”
这条命令让周围的军官们都愣住了。在大周军队中，普通士兵阵亡后，通常只是简单掩埋，很少有将领关注他们的身后之事。
“将、将军？”
一位书记官结结巴巴地问，“是按照军官标准还是……”
“所有阵亡将士，一视同仁。”
沈轻歌斩钉截铁地说道，“从今日起，铁鹰营实行新规：阵亡将士抚恤金翻倍，家中有老幼的额外给予补助；伤兵的医疗优先于一切非紧急军务；全军每周休整一日，轮值的除外；改善伙食标准，确保每人每天都能吃上肉。”
这一系列命令，如同炸弹一般在军中炸开了锅。不到半日，整个铁鹰营都知道了将军的新政策，士兵们的士气顿时高涨到了极点。
第5章 被污蔑通敌的女将军（5）
午后时分，阳光慵懒地洒落在营帐之上，沈轻歌正于帐内全神贯注地研究地图。这时，云芷迈着轻盈的步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将军今日大获全胜，实在是可喜可贺。”云芷一边说着，一边将医箱轻轻放下，“还请将军容我检查一下您的伤势。”
沈轻歌微微点头，算是应允。云芷伸出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后脑，动作娴熟且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恢复得比我预期的要好。”
云芷轻声说道，“将军所用的磷火配方……颇为特别。”
沈轻歌心中猛地一跳。那磷火的确是她依据现代化学知识改良而成的配方，不仅燃烧温度更高，而且普通手段极难将其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