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会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腐朽与灭亡的。”
萧景琰的眼中，终于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他像一个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提线木偶，瘫软在龙床之上，任人摆布。
沈轻歌欣赏够了他的恐惧与绝望，这才缓缓道：“小翠。”
小翠从殿外应声而入，垂手侍立。
“传本宫懿旨。”沈轻歌的声音平静无波。
“皇上龙体抱恙，即日起，于清宁殿静养，免一切朝臣觐见。”
“朝中所有政务，暂由本宫代为批阅处置，待皇上龙体康复，再行定夺。”
小翠躬身应道：“是，娘娘。”
萧景琰听着，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完了。
彻底完了。
他成了她手中真正的傀儡，一个只能看着，听着，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摆设。
沈轻歌走到书案前，小翠已将今日送来的奏折分门别类摆放整齐。
她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
“原户部侍郎王守仁，年事已高，贪墨亏空，着革职查办，家产充入国库。”
她淡淡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守仁，是萧景琰潜邸时的心腹，更是苏玉瑶母家的远亲。
“吏部尚书陈延，结党营私，罔顾君恩，着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其党羽一并彻查，绝不姑息。”
又一个萧景琰的左膀右臂。
沈轻歌的声音不疾不徐，一道道命令从她口中发出。
那些曾经依附萧景琰和苏玉瑶的势力，被她快刀斩乱麻般，一一拔除。
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她早已通过“神启”或是其他手段，安插或拉拢过来的人。
朝堂之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毕竟，皇后娘娘“死而复生”，身负“神迹”，连皇上都对她言听计从，谁敢质疑？
谁又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碰这位“神仙皇后”的霉头。
更何况，皇上“病重”，皇后代为理政，名正言顺。
几日之间，朝中的风向便已彻底改变。
清宁殿，真正成了大夏王朝的权力中心。
沈轻歌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揉了揉眉心。
她走到床边，看着双目圆睁，却毫无焦距的萧景琰。
“陛下，这几日，臣妾为您处理了不少政务，您可还满意？”
她轻声问，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您放心，这大夏的江山，臣妾会替您好好看着的。”
“您就好生‘静养’，体会这独属于帝王的‘福气’吧。”
她说完，转身离去，留下萧景琰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与绝望中，独自品尝着她为他精心准备的“盛宴”。
那金灿灿的龙床，此刻，与冰冷的囚笼，又有何异。
小翠端着一碗参汤进来，看到沈轻歌站在窗前，月光洒在她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圣洁与威严。
“娘娘，夜深了，用些参汤吧。”
沈轻歌接过参汤，浅浅抿了一口。
“苏氏那边，如何了？”
小翠回道：“回娘娘，还是老样子，疯疯癫癫的。不过狱卒说，她这几日倒是安静了不少，只是总抱着膝盖，嘴里嘀咕着什么‘报应’‘活该’之类的话。”
沈轻歌唇角微扬：“让她继续‘悟’着吧。”
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现在，轮到萧景琰了。
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94章 被做成“美人榻”的白月光皇后（13）
夜，深了。
萧景琰躺在龙床上，不，是囚禁他的华美牢笼中。
他想动，却连根手指头都指挥不动。
只有耳朵还能听见风吹动窗棂的细微声响，鼻子还能闻到殿内幽幽的冷香。
他做梦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堆满了他“珍藏”的密室。
那个战败国的公主，肌肤吹弹可破，眼神倔强如狼，被他一点点剥去生气，最后成了一具了无生气的“人偶”，永远保持着他认为最美的姿态。
他还梦见了“沈婉凝”，他的白月光皇后，温婉美丽，却被苏玉瑶那个毒妇害死。
然后，他亲手将她的尸身，也制成了他最爱的“美人踏”，日夜摩挲，仿佛她从未离去。
那冰冷的触感，那栩栩如生的眉眼……
“不！不——！”
他猛地“惊醒”，如果这种全身僵硬，只有眼珠能勉强转动的状态算是醒的话。
冷汗，浸湿了他身下的锦被。
原来，他一直没能分清，究竟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或者说，从沈轻歌揭开一切的那一刻起，他的现实，就已经变成了比噩梦更可怕的噩梦。
清宁殿的门，又开了。
沈轻歌缓步走了进来，月华披在她身上，竟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