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对此深信不疑，回到宫中，眼中那股子狂热还未褪尽。
他当即下令：“彻查！”
“任何与孝贤纯皇后‘遇害’一事相关的蛛丝马迹，都给朕挖出来！”
他甚至亲自坐镇，连夜审问那些从凤鸾宫搜罗出来的、苏玉瑶的亲信宫女太监。
这些人平日里仗着苏贵妃的势作威作福，哪里见过皇帝这般雷霆震怒的模样。
再加上沈轻歌“死而复生”的“仙迹”在前，他们早已吓破了胆。
“皇上饶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贵妃娘娘……命奴婢去打探清宁殿的消息！”
“那毒药……奴才真的不知情，只听说是能让人睡得安稳的……”
在萧景琰不带任何温度的逼视下，在对“神仙手段”的恐惧中，所谓的忠诚不堪一击。
很快，苏玉瑶指使宫女春儿下毒、收买太医、意图谋害皇后的罪证，一件件被抖落出来，清清楚楚。
凤鸾宫的灯火，一夜之间，熄了大半。
苏玉瑶被带到萧景琰面前时，人已经有些疯疯癫癫了。
脸上的红疹溃烂得更加厉害，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荡然无存。
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哪里还有半分贵妃的仪态。
“不是我！是她！是沈婉凝那个贱人陷害我！她是妖孽！她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她尖叫着，声音嘶哑。
萧景琰看着她如今这副鬼样子，再想想棺中“重生”，肌肤隐隐透着光泽，宛如仙人的沈轻歌，心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李德全适时上前，将一叠供状和搜出的“苏”字玉佩、药渣等物证呈上。
苏玉瑶看着那些东西，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更加疯狂地摇头：“假的！都是假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
萧景琰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他如今满心满眼都是沈轻歌那“神迹”般的归来，苏玉瑶的存在，就像是一块丑陋的污渍。
“废黜苏氏贵妃之位，打入死牢，听候发落！”他冷酷地宣布。
“不——！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啊——！”苏玉瑶的哭喊声被侍卫粗暴地堵住，拖了下去。
消息传到清宁殿时，沈轻歌正由小翠伺候着，喝一碗清淡的米粥。
她听完李德全的禀报，脸上依旧是那副病弱却带着圣洁的模样，微微蹙了蹙眉。
“皇上，”她声音轻柔，“苏妹妹……罪不至死吧。”
萧景琰正沉浸在“神迹”带来的震撼与喜悦中，对沈轻歌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婉凝，你总是这般心善。”他柔声道，“但她谋害中宫，罪大恶极！”
“臣妾只是觉得，让她活着，或许更能赎清她的罪孽。”
沈轻歌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日日受良心谴责，比一死了之，更让她痛苦。”
萧景琰闻言，只觉得皇后果然是仙人点化，连想法都与众不同，充满了慈悲。
“好，就依你的。”他握住沈轻歌的手，“朕会让她活着，好好活着。”
李德全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暗咋舌，这位皇后娘娘，手段可真是……润物细无声啊。
待萧景琰离开后，沈轻歌脸上的“圣洁”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小翠。”
“奴婢在。”
“去一趟死牢，‘看望看望’苏废妃。”沈轻歌淡淡吩咐，“告诉她，皇上对我如今有多痴迷，又是如何厌弃她的。”
“再告诉她，这宫里上下，很快就都是我的人了。”
“是，娘娘。”小翠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死牢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和血腥气。
苏玉瑶被单独关在一个小小的牢房里，蜷缩在角落的稻草上，瑟瑟发抖。
脸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已经开始腐烂流脓，奇痒无比，她却不敢去抓，怕留下更深的疤痕。
“哟，这不是曾经高高在上的苏贵妃娘娘么？怎么落到这般田地了？”小翠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在空荡的牢房中回荡。
苏玉瑶猛地抬头，看到小翠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眼中瞬间迸发出怨毒的光芒。
“是你！沈婉凝那个贱人派你来的？”
“我们娘娘如今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是蒙神灵庇佑的仙子，”小翠轻笑，“苏废妃，你可知皇上有多厌恶你现在的样子？他说看见你就觉得恶心呢。”
苏玉瑶身体一僵。
“还有啊，”小翠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娘娘说了，让你好好活着，慢慢熬着，这宫里啊，很快就没有不听娘娘话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