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被做成“美人榻”的白月光皇后（1）
沈轻歌费力地睁开眼，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药味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光线昏暗，四周的陈设简陋破败，冰冷的感觉从身下的硬板床蔓延至四肢百骸。
冷宫。
她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了自己的处境。
身体虚弱得不像话，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肺，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后脑勺的钝痛提醒她，这具身体不久前遭受过撞击。
更要命的是，一种阴寒的毒素正蚕食着她的生机，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无力回天的衰败感。
“朱颜散……”
沈轻歌无声地吐出三个字。
这毒，她认得。一种缓慢却霸道的奇毒，能让人的容颜在极度痛苦的衰败中诡异地保持着某种栩栩如生的“鲜妍”，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好狠的手段，不愧是那个迷恋完美皮相的变态皇帝和擅长调毒的蛇蝎贵妃能做出来的事。
来不及多想，她心念微动，迅速从“夜凰空间”中调取出一枚深紫色的药丸，趁着宫殿内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入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温润却强劲的暖流迅速扩散开，与体内那股阴寒的毒性激烈碰撞。
片刻之后，那种濒死的窒息感稍稍缓解，但心肺间那种撕裂般的衰竭感依旧清晰。
“娘娘，您醒了？”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
沈轻歌阖上眼，调整着呼吸，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符合“久病之人”的迷茫与虚弱。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宫女服饰、约莫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和一小碟看不出是什么的吃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是小翠，原主身边唯一忠心耿耿的宫女。
“咳咳……”沈轻歌虚弱地咳了两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小翠？”
“哎，奴婢在！”小翠见她醒来，眼睛一亮，忙将东西放在旁边破旧的木桌上，快步上前，“娘娘，您感觉怎么样？太医说您……您……”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我还死不了。”沈轻歌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小翠连忙擦了擦眼泪，强笑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好起来的。这是刚熬好的药，还有奴婢偷偷藏起来的一点米糕，您快趁热吃点吧。”
她扶着沈轻歌慢慢坐起身，动作轻柔，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焦急，不似作伪。
沈轻歌没有立即去碰那些吃食，而是看着小翠，轻声问：“我睡了多久？”
“回娘娘，您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御医来看过，只说是……说是郁结于心，身子亏空得厉害，让我们……让我们准备后事。”
小翠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哭腔，“可是奴婢不信！娘娘您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会这么对您的！”
“苏贵妃……她来过了吗？”沈轻歌又问，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提到苏贵妃，小翠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恨和恐惧：“贵妃娘娘倒是没亲自来，但她宫里的张嬷嬷几乎天天都派人过来‘探望’，名为探望，实则是……是送些加重您病情的‘汤药’，还四处说您……说您已经疯疯癫癫，成了宫里的笑话！”
她气得浑身发抖：“那些人简直欺人太甚！皇上……皇上也不管管！”
沈轻歌垂下眼睑，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皇帝萧景琰，那个有“收藏癖”的男人，怕是巴不得原主早点“完美”地死去，好让他完成新的“藏品”。
“小翠，”沈轻歌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病态的涣散，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扶我起来……我想……我想出去走走……”
“娘娘，您身子这么虚，外面风大……”小翠担忧道。
“无妨……就一会儿……”沈轻歌坚持着，语气却像个任性的孩子。
小翠拗不过她，只得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床。
沈轻歌任由她搀扶着，在狭小而阴冷的冷宫院子里走了几步，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本宫……本宫是不是快不行了？”她突然抓住小翠的手，眼神空洞地问。
“娘娘您别胡说！”小翠急得眼泪又下来了，“您会好起来的！”
“呵……”沈轻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冷宫里显得格外诡异，“苏玉瑶……她想让本宫死……皇上……他也想……”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眼神也飘忽不定。
小翠吓坏了，连连安慰：“娘娘，您别多想，好好养身体才是。”
折腾了好一会儿，沈轻歌才被小翠劝回床上躺下，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很快便“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