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心疼、滔天的杀意……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她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丝血迹顺着指缝渗出，她却毫无所觉。
“融合计划……”沈轻歌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面具下的双眼，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莫子轩还活着，但情况危急。她必须救他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目光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
她需要更多的情报，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大祭司，新秩序联盟，希望之城……这些，都将是她复仇的目标！而现在，首要的是把弟弟从这个魔窟里救出来！
第78章 被背叛的异能小队队长（16）
夜色如墨，将希望之城西区那座戒备森严的生物制药工厂衬得愈发阴森。
沈轻歌潜伏在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指尖冰凉，掌心的血痕早已凝固。
莫子轩的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尖刀，反复剜刮着她的心脏，连带着原主莫倾情那股不甘与绝望，几乎要冲垮她刻意维持的冷静。
她强迫自己一遍遍回想俘虏记忆中关于“新秩序联盟”高层权力结构的零星片段。
“城主”高远，似乎更注重实际控制和幸存者管理，而“大祭司”洛云生，则沉迷于所谓的“原初者血脉”和“神恩之力”，手段诡谲，麾下有一支名为“血祭卫队”的狂热武装。
这两派，有嫌隙。
沈轻歌眸光微闪。她从“夜凰”空间取出一枚微型数据存储器，这是之前从某个被她“处理”掉的联盟小头目身上搜刮来的。
她连接上一个简易的单向信号发射装置——也是战利品之一，耗费了些许时间，将几条精心编辑过的信息分别加密，设定了不同的接收频率。
一条信息暗示大祭司洛云生私下截留了本该上缴城主府的稀有晶核，用于他那见不得光的“神恩实验”，还提及血祭卫队近期频繁调动，似有异心。
这条，是给城主高远身边某个以谨慎多疑著称的副官的。
另一条则“揭露”城主高远对大祭司的“神恩计划”阳奉阴违，暗中联络城外势力，企图削弱大祭司在联盟中的影响力，甚至怀疑高远对“原初者血脉”的真正价值一无所知，只想着世俗权力。
这条，自然是送往大祭司亲信的耳朵里。
做完这些，她又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夹克，摘下面具，用从俘虏记忆中学到的技巧，略微改变了面部肌肉的走向，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饱经风霜、沉默寡言的底层异能者。
接下来的两天，希望之城的气氛明显变得诡异起来。
“听说了吗？城主府那边，昨天把物资仓库的守卫全换了，连账本都搬走了！”一个角落里，两个负责清理废墟的幸存者压低声音交谈。
“何止啊，大祭司那边更邪乎，好几个平时跟城主府走得近的管事，都被血祭卫队的人‘请’去喝茶了，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要变天了？”
“嘘！小点声，想死啊！”
沈轻歌混迹在这些幸存者中，将他们的议论尽收耳底。她还刻意接近了一些在工厂外围区域负责杂务、眼神中带着愤懑与不甘的低阶异能者。
“兄弟，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递给一个手臂上带着旧伤疤的男人半块压缩饼干，“咱们这些人，累死累活，换来的那点食物，还不够塞牙缝的。上面那些大人物，手指缝里漏点都够咱们过冬了。”
男人接过饼干，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诚恳，才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尤其是大祭司那边，天天喊着什么‘神恩’，我看是吸咱们的血汗！前几天，我邻居家的娃儿，觉醒了个不怎么起眼的植物催生异能，就被他们带走了，说是要‘奉献给神明’，狗屁！”
“他们把人带走做什么？”沈轻歌故作不解地追问。
男人压低声音，凑近了些：“还能做什么？听说……听说是拿去做实验，跟那些变异兽一样，抽异能，当材料！惨无人道啊！”
沈轻歌适时地流露出惊骇与愤怒，又旁敲侧击地透露了一些她“无意中”听到的关于实验室内部囚禁少年少女、进行残酷实验的“流言”。
这些话像火星子，迅速在这些本就心怀不满的底层异能者中蔓延开来。恐惧，愤怒，以及一丝丝绝望催生出的反抗念头，开始在暗中滋长。
联盟高层的震怒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城主高远和大祭司洛云生在一次公开会议上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互相指责对方安插内奸，泄露机密。
会议不欢而散，紧接着便是更大规模的排查和清洗。不少中下层管理人员被撤换，对普通幸存者和低阶异能者的压迫也骤然加剧，稍有怨言者，便可能招来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