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到裹着雪白兽皮的少女轻咬下唇,含羞带怯地继续倾诉。
苏澄强压心底翻涌的不适,声线泛着冷意:"这事我无能为力,天色已晚,请回吧。"
郑茜芸表情瞬间凝固,似乎无法理解这个方才还和颜悦色的男人为何突然变脸。
她故作委屈地起身,转身时刻意晃荡腿上皮草,露出底下青紫掐痕。
见男人已不耐地阖上眼帘,慌乱在眼中一闪而逝,临走前恶狠狠瞪了眼他身侧的女孩,这才扭着腰肢款款离去。
苏澄眼皮跳动,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强压心头翻涌的杀意。
再睁眼时眼底已恢复清明,唇角勉强勾起弧度:"先去玩吧,哥哥困了,想睡会儿。"
女孩懂事点头,眼中盛着不舍,一步三回头地挪进旁边石洞。
这次苏澄又穿成了男性,有了前次经验倒不慌乱,镇定自若地躺在石床上开始接收记忆。
这是个兽人世界,成年动物皆可化为人形,可自由切换形态,以部落形式群居。
原身是虎族大祭司,执掌部落占卜吉凶与疾病医治。
其母乃前任大祭司,父亲出身猫族部落,父母早亡后只剩他与妹妹苏明月相依为命。
原身真身是白虎,妹妹则是只橘猫。
她因先天不足无法言语,心智停留在七岁阶段。
他十六岁便独自抚养妹妹,凭着强悍身形震慑全族。
待妹妹成年后,完全继承了父亲的美貌基因。在普遍古铜肤色的部落中显得格外亮眼,瓷白肌肤配着精巧五官。
族中雄性兽人屡屡示好求偶,却总将怯生生的姑娘吓得直哭。
幸好有大祭司身份震慑,才得以驱赶络绎不绝的求偶者。
按部落规矩,所有成年雌性都必须择偶繁衍,以壮大族群。
虽然他的抗拒招致雄性兽人们不满,但终究无人执意逼迫痴傻雌性。
直至部落里捡回个眉眼清秀的雌性——郑茜芸,那与自己妹妹相似的莹白肌肤格外惹眼。
每当遭三名雄性兽人折磨得遍体鳞伤,她总跌撞着来他跟前哭泣。
望见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他胸腔莫名的翻涌难以抑制的怜惜之情,将备好的疗伤药与避子草药悄悄递送给她。
部落因为她推广烤熟的食物减少了很多病患,又提出的家禽圈养模式让部落免于日日狩猎之苦,食物储备日渐充盈,令他多了三分钦佩。
相处的日子越长,暗生的心中欲望愈盛。
他明知雌性最多选择三个伴侣,仍克制着满腔酸楚加倍体贴。
可每当夜深人静,总被骤然惊醒——还需要照顾的妹妹,他岂能沉溺于情爱之中?
有日早上,妹妹执意去采摘金银花,即使千叮万嘱"早些归来",晾晒草药的琐事令他逐渐淡忘。
直到正午也没见妹妹归来,不免有些心神不宁。
匆匆抛下药筐,沿着河边一路搜寻,路过部落外围时,嗅到空气中催情致幻药粉的气息。
雄性兽人的粗喘声刺入耳膜中,却并未听见雌性声响。
恐惧像毒蛇般绞住咽喉,屏息冲进山洞的刹那,目眦欲裂的白虎暴起撕碎三头狼族兽人。
他视若珍宝的妹妹像破布娃娃一样,被随意丢在地上。
浑身青紫,没有一处好肉,眼神空洞的凝望洞顶。
颤抖指尖轻轻探向鼻息,发现早就没了呼吸。
排山倒海的剧痛在他胸腔,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
强撑着浑身止不住的战粟,检查遗体,妹妹洁白的身躯遍布雄性兽人留下的腥臭体液。
忽然嗅到妹妹指尖残留着烤鹿肉的熏香,脑内轰的清明,耳边喧嚣恢复清醒。
这些日子相思之情愈发强烈,昨日他徘徊在郑茜芸洞外时,
正巧撞见其雄性兽人们正在炙烤鹿肉,那女人慵懒的倚在石床上擦拭嘴唇。
至此他眼底的光彻底熄灭,如同傀儡般木然地用皮草裹紧地上冰冷身躯。
他将洞内四周暗埋上易点燃的果酒—这酿酒术还是郑茜芸所授。
第二日,借大祭司职权支开她的兽夫们,又诱骗郑茜芸前来品酒。
她果然中计,看着醉眼迷离的女人,原身清醒的意识开始搅动,脑中理智与情感剧烈拉扯——或许她有苦衷,但她确实害死了妹妹。
攥着火把来回踱步,迟迟未动,全然未察觉郑茜芸酒醒的惊恐眼神。
洞内突然响起脚步声,瞥见那女人正猫着腰往外逃,恨意再次占据高地。
暴怒的扯住她头发迫使对视,望见那水汪汪的眼睛,手上的动作再次迟疑,质问怎么都说不出口。
郑茜芸的嚎啕声引得洞外凌乱脚步声袭来,眼看复仇良机逝去。
眼神坚定地把利刃剜向郑茜芸双目——这双蛊惑的眼睛必须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