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方脸颊微微泛红,目光在一匹匹骏马之间游移,心底既兴奋又带着几分忐忑。
晴方的目光望向驯马人方才轻拍的雪白母马,圆溜溜的眼神正与她对视上,她顿觉奇异,便向驯马人道:“我就要这匹吧。”
“好嘞!”驯马人殷勤应下,牵着缰绳向晴方走来。
姬菱眸中闪过喜色,却带着几分调侃意味道:“妹妹正是好眼色,我本还想着挑这匹的,却被妹妹你给抢了先。”
晴方一听此言,一时愣神,下意识问道:“既然姐姐喜欢这匹,不如妹妹让给你?”
姬菱闻言她忙不迭地摆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妹妹这话从何说起,姐姐我怎会抢你的心头好。”
说罢,她便转身向那驯马人道:“你可要好好带我妹妹骑着这马,若是出了事,可要拿你是问!”
驯马人连忙点头应是,姬菱这才满意,随后向晴方充满歉意道:“妹妹,姐姐就不陪你了。你也知道,骑马于姐姐而言,早已驾轻就熟,看着初学者骑行,实在提不起兴致,留在这儿反倒扫了妹妹的兴。
“无妨,姐姐自己骑得欢快才是紧要。”晴方倒是不在意,对于她和姬菱如今这般尴尬关系,到不如各自安好。
姬菱轻轻颔首,随后转身款步而去,不知是不是晴方错觉,她瞧见姬菱似乎给了驯马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晴方来不及细想,满心思绪便被面前纯良的雪白母马给吸引住了心神。
她轻轻抚摸着母马,柔声问道:“她可有名字?”
驯马人一怔,下意识回答:“殿下,这马儿还没名字呢。它们不过是供各位贵人玩乐的,在这猎场里迎来送往,哪能得着精贵的称呼啊。”
“是吗......”闻言,晴方有些失望,她不由得想到曾经的往事。
那是两年前的秋猎日,归来时,额间汗珠顺着英挺的剑眉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
当日秋猎的彩头,是一根精美绝伦的马璎珞,丝线莹润,其上缀满的珍珠、玛瑙与翡翠交相辉映,走动间叮当作响。
按照惯例,沈昀昭自然也是一股脑儿地往她的怡荷苑送去。
她拿着这根珍贵的马璎珞,却是无可奈何地问沈昀昭,“哥哥,我又无马,送我这个有何用?”
沈昀昭却满不在乎,发梢随意束起,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光洁的额前。
听闻抱怨,他非但没有丝毫懊恼,反而单手摩挲着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笑意,“别急别急!当下没马,可不意味着往后也没有。”
说着,他上前一步,眼中光芒笃定:“明日一早,哥哥就去城中最好的马市,挑一匹最俊、最温顺的马配给你如何?”
晴方听着开怀,却是不可受控地剧烈咳嗽起来,丝绸手帕上顿时洇出血液,看到此情此景,她偏头无奈,“哥哥瞧我这般,哪是能够骑马的样子?”
闻言,沈昀昭的眉飞色舞一下静了下来,他下意识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不怕。”
晴方眼中困惑,抬眸望他,正好撞入沈昀昭的一腔柔情。
他掌心余温在她发顶盘旋,复而继续道:“病总是会好的,明日不买马,我们先想想若是你有一匹马,该当如何?”
晴方感到暖流淌过,抿唇微笑,“那最为紧要之事,便是要给它取个名字。”
说着,她狡黠看向沈昀昭,“不过啊,肯定不能像兄长的那个黑风一般。”
见晴方笑意渐起,沈昀昭也开怀起来,双手伸向她的腰际,指尖精准地捏住她腰间的痒痒肉,一边不轻不重地挠动,一边佯装恼怒。
他剑眉微蹙,俊脸上却藏不住促狭的笑意:“说!黑风这个名字到底哪里不好?在我看来,威风凛凛,多好听!”
晴方瞬间被逗得花枝乱颤,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内回荡,左右扭动着躲避他的“攻击”。
她奋然道:“就是不好!若是我有一只小马,必定要叫它霜华才好!”
驯马人站在一旁,瞧着晴方眉眼低垂,久久未语,误以为她是因马儿尚无名字而心生不悦。
他忙不迭地搓了搓粗糙的双手,赔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殿下,您才思出众,若是愿意,能否赐它一个名字?”
晴方从回忆中抽离,听见驯马人的话,眼神发亮,“真的吗?能让我给她一个名字?”
驯马人额头发汗,连声道:“自然是真的!往后这马儿有了您取的名,必定身价倍增,旁人瞧见,都得赞一声呢!”
“好。”晴方发自内心的发笑,说出了那个一直居于心中的名字,“那便叫霜华吧,她浑身雪白,如霜雪般纯净,这名字也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