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子小青菜,也不用多切,拦腰切成两截,就能下锅。不过绿叶菜焖不得,得放到最后再炒,她便趁着这功夫取了一条五花肉切成了两厘米见方的条块状,不是不能切小些,但太小快会被炖烂炖化,反倒不好看了。
她忙了没一会儿,其他几人也快速吃完了饭过来打下手,一行人又忙碌了半个时辰,此时太阳已经快移到中间,白景忙让福伯去先把店门打开。
锅中的五花肉还要再炖几分钟收汁入味,白景从灶膛里退了几根柴火,让它保持在微微沸腾冒小泡的状态,也跟着去前头忙活。
等做完细碎的琐事,再回厨房的时候,五花肉正正好,皮与瘦肉部分是深褐色,肥肉部分是浅浅的糖色,肥瘦相间,香甜软和,她用筷子尝了一块,入口是浓郁的肉香,带着丝丝几乎尝不出的甜味,不会让人觉得腻,反而更增了几分鲜美。
白景没有另外拿盆盛放,只单独舀了一勺出来留着自己人待会儿下饭,其余的直接洒了把葱花增色后,就连砂锅一起端到了前边。
这时候,堂食的客人已经零星地占据了几个小角落。
“孙叔,今天上了新菜色,请您帮我们尝尝味儿。”
“李三哥,来,给你添点肉。”
“林二嫂子,来一块红烧肉尝尝吧,不用钱。”
“张大哥……”
这时候就来的基本都是熟客,白景穿花蝴蝶般数着人头夹了舀了小半碗红烧肉,一个一个地给人添菜,嘴里还客客气气的,得了实惠又听了好听话,客人们个个都喜笑颜开,不住地称赞。
“咱们这店小,好不好的全靠各位街坊邻居捧场,这菜第一次上,大家觉得不好的,尽管提出来,我也好根据大家的口味调整。”白景端着笑脸,温温柔柔的语气配着讨喜的话,又是得到一片应和声。
说话间,一大窝人蜂拥而至,个个人高马大的,是附近粮铺的押粮队过来了。
相比于其他客人,出力多食量也多的押粮队成员点菜就大方多了,领头的赵叔一进来,见到有两盆没见过的荤菜,马上就叫了两盘子。
他们人多,通常都会一起点菜,一来分摊饭钱,而来也能花最少的钱吃到最丰富的菜式。
“这个鸡块,还有这个一块一块的肉,都来一盘。其他的素菜都来两盘子。”
白母利索地给他们把菜撞上,又往每晚米饭上夹了一块红烧肉,解释道:“这是试吃菜,不收钱,每人一块尝尝味道。”
又问,“你看再添道什么菜?”
站在赵叔身旁的年轻小伙把头往前一伸,指着猪大肠说:“叔,那个肉好吃,上次吃完我一直惦记着呢。”
猪大肠味道重,处理麻烦,下的香料更多,花得功夫也多,相对其他猪下水来说价格自然也更高,所以凭他们的收入点的次数也不算多。
赵叔犹豫一下,就点头了,“就来一份猪大肠,莫大姐,多来半勺汤汁。”
“好嘞。”白母换了个深口盘,往里头又加了满满一勺汤汁,“您拿好,小心洒出来。”
小店人手不足,除了炒菜,其他人基本都是自行取用菜品,好在这样速度不慢,大家也就习惯了。
只是今日的红烧鸡块和添的一块红烧肉少许浇汁都是下饭的好菜,往常一碗吃完就顶饱的饭,今天许多人都再添了一些。
“老板,再添些饭。”老客招呼一声,见过来的是白景,有些惊奇,“白老板,难得啊,今天竟然没在厨房。”
白景抱着一个小盆绕着圈给各桌添饭,闻言笑着回道:“承蒙各位照顾生意,前头忙不过来,我也得上来干些杂活。”
其实是今天点炒菜的人少,她能腾出更多的空余时间。
当然这种话就没必要说出口了,生意人得嘴巴甜一点,说话中听一些。
客人也知道这话恭维的意味更多,但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客人来来去去,忙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大流量的时间就过去了,剩下的基本就是三五成群的散客。
白景瞅着空忙招呼草儿过来歇歇,她娘和福伯都会找时间偷会儿懒,只有草儿这个实心眼的小丫头从头到尾脚打后脑勺的,就没停下来过。
“先过来喝口水,歇歇脚,腰酸脚疼的等会儿回屋自己按按,找你莫姨拿瓶药油,别仗着自己年纪轻不当回事,你这小孩子家家的,身体都没长好,别累坏了。”
白景把茶壶拖过来倒了几杯水,自己也端了杯一口一口喝着,干涸的嗓子得到滋润后,那种磨砂般的疼减轻了许多。
“景老板……”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白景忙放下水杯迎上去。
“张三哥,今天来得晚了些,你喜欢的麻婆豆腐还给你留着,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