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夏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噩梦也不是没做过,按理说她也应该习以为常了,可今天这个梦简直太逼真太真实,那张带血的脸这会儿还在她脑袋里时隐时现,以至于她都不太敢直视蒋牧星。
这种失去像是抽筋拔骨,盛如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你今晚哪里都别去,好不好?”她声音有些颤,眼眶里还蓄着泪。
蒋牧星原本想说今晚他本来就没工作,自然不会出去,可看到她的模样,心里也跟着疼,于是只说好,“我哪里都不去,就陪着你。”
晚上睡觉,蒋牧星半夜起来想出去倒杯水喝,才起身就感受到手臂那里被人用力箍着的一股劲儿,光是如此还不算完,他睡衣的衣角也被旁边睡着的人紧紧攥在掌心里,他有些无奈,这会儿又口渴得厉害,原本想试着把胳膊抽出来,谁承想那股力道反倒越来越紧了。
这杯水,最后还是没有喝成,蒋牧星只得告诉自己就当是在进行极限训练吧,头一次见盛如夏这么怕失去自己的模样,尤其是在睡梦里。
也值了。
盛如夏对此毫不知情,第二天醒来就看到眼前有道熟悉的身影像摁了倍速键一般刷的划过,她不明所以地跟过去,就看到蒋牧星正举着一大杯水喝,有点狼狈,像是渴急了。
“你生病了吗?”
蒋牧星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问:“太阳已经出来了,现在可以说了?”
盛如夏听到后,先是沉沉吸了口气,而后眼睛看着他手里的杯子,指了指,“我也想喝。”
一杯水喝完,盛如夏昨晚的梦也差不多讲完了,蒋牧星坐在旁边听得很认真,终于明白昨晚她的反常是为什么,他有些心疼地揽了揽她的肩,低头吻她发间,“别多想,只是一个梦。”
盛如夏今早已经比昨晚好多了,“我知道的。”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抱了一会儿,盛如夏思绪有点飘,好像只要蒋牧星在身边那种很踏实的安心感就又回来了。
“你很怕失去我吗?”
蒋牧星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这个问题盛如夏从没想过,如果不是昨晚的那个近乎真实的噩梦,她估计也不会想。
“我想你平安康健。”
蒋牧星笑说她在犯规,并没有正面回答他问的问题,可看盛如夏微红的耳垂,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隔天,盛如夏趁着休假最后一天拉上冯柚琪和阮玲玲去了趟寺庙,原本她是打算自己去的,但耐不住她们一遍一遍在电话里磨。
滨江市有一座香火很旺且许愿很灵的寺庙,只是在偏远的郊区位置,距离城市中心很远,为此,盛如夏早早就从家里出发。
说起来这不算是她第一次来寺庙求福了。
上一次是为了江程。
路上,冯柚琪故意打趣,“有的人还说自己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我怎么不见你为别人上寺庙祈愿求平安符啊?”
阮玲玲在旁边看戏,嗑瓜子的声音别提多应景。
“你是为了挖苦我才来的?”
冯柚琪赶紧摆手,“我是为了让你看清自己的心,你敢说你昨天不敢正面回答蒋牧星的问题不是心虚?论装作毫不在意,你真是再懂不过了,如果没有真心何来的愧疚?总是瞻前顾后怕这怕那,到手的姻缘也得飞走。”
盛如夏不说话了,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阮玲玲把手上攥着的那一把瓜子重新倒回袋子里,哗啦啦的声音打破了突然安静的气氛,冯柚琪也察觉到自己话说太多,尴尬的干咳两声,“感情的事没标准答案。”
等红绿灯的时候,盛如夏突然问:“有人把你当作替身的话你会是什么感觉?”
冯柚琪没经大脑答案下意识从嘴里说出来:“老娘我杀了他。”
阮玲玲一听,绝望的闭了闭眼睛,然后很快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眼神示意她赶紧闭嘴,冯柚琪这才反应过来,可再闭嘴也已经晚了。
坐在前面的盛如夏在听到她的答案后也只是很轻地笑了声:“是啊......”
最
初她不过是想借助蒋牧星缓解这么多年来一直扎在自己心上的那根刺的痛苦,尤其是在眼睁睁的看着江程一步一步离她越远之后,这种几近疯狂的疼像是深入骨髓,她靠着尼古丁还有整晚整晚的失眠来消解,后来,蒋牧星出现了。
她步步为营,而他,即便觉出她目的可能不纯还是心甘情愿成为了她的猎物,只是,他不会想到自己最初的目的真的仅仅是因为他那张和江程有几分相似的脸。
蒋牧星以为的玩笑话,是事实。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的,更何况是蒋牧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