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没人,声音是从阳台那边飘过来的,可现在却突然安静了,盛如夏打算回床上继续休息,这会儿头有点晕,估计是今天在床上躺了太久的缘故,正要转身就听到那边再度响起的声音。
“我的事不劳您二老费心。”
他语气不算好,但也谈不上多音高,可称得上算客气,听着像是坠落在玻璃杯里轻砸碰撞的冰块儿,悦耳又冷冰的声音。
盛如夏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且蛮不在意的态度。
她猜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上次在包厢里和蒋牧星闹得很不愉快的蒋父和苏母。
“从小到大您和母亲都把心思放在我哥身上,倒不如秉承这原则继续下去,何必半路想起我?”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一秒,蒋牧星好像很生气似的,但即便愤怒也在尽力压低声音:“我劝您手别伸太长,无论是父子还是母子这层关系,这些年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不是他,有继承人这个身份匡着。”
......
盛如夏没再听了,把门轻轻关上。
躺在床上时,她脑袋里胡思乱想,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才知道原来蒋牧星还有一个哥哥,又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又猜大概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被他父母知道了因而在施压。
想到之前去蒋家别墅的那一晚,心里又觉得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好像筛选是必不可少的一步,这不怪她刻板印象,因为当初母亲和周叔叔就是因为身份的悬殊分开的。
书本里的故事搬到现实里只会更残酷,但他们之间完全不需要这一步,她知道分开是迟早的,这段感情早晚会如风中散沙慢慢散掉......只是她偶尔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贪恋什么,
想着想着,盛如夏感觉有点困,眼皮打起架,最终熬不过阖眼睡过去了。
蒋牧星挂完电话,站在阳台点了一支烟,缓了缓燥闷的情绪,转身进屋,往里走时他特意了看了一眼卧室那边,见门是关上的,才松口气。
卧室灯还开着,盛如夏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身上没盖被子,蒋牧星走过去帮她盖好被,手背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或许是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她皮肤有点凉,但总归暂时不烧了。
蒋牧星守了盛如夏一整晚,因为知道发烧难受的滋味,也知道深夜是最容易温度回升的时候,小时候他每每因为体温太烫而在噩梦中惊醒的时候,身边陪着的人都是爷爷或者奶奶,从梦中惊醒加上身体极度的不舒适在看到房间并不是空无一人时,会让他感觉很安心。
更小一点的时候,他也曾经渴望过一睁开眼就能见到父亲母亲,但一次也没有。
盛如夏睡了一个好觉,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阳光都已经很盛,温暖的光线偷偷溜过窗帘跑进房间,像是金线编织的琴弦,有一根系在了蒋牧星的身上。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紧紧扣在一起的手上,指端像是被戴了戒指。
看蒋牧星的姿势,他应该是没怎么睡过,盛如夏慢慢起身,又看到他那边床头柜上放着的温度计和盛着水的水杯。被拆开的药盒,零散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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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躺回去,感觉外面的阳光好像已经把她晒了个遍,晒的她整个人暖烘烘的,心脏那里尤其。
她没忍心叫醒这会儿睡的正熟的蒋牧星,只是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分给他一半,昨夜的好眠让她这会儿感觉精神百倍,身上也舒爽很多。
盛如夏看了一眼时间,早晨九点半,想起昨晚蒋牧星的无微不至,她总觉得自己也要做点什么,比如做个早餐然后在他一脸惊讶的表情下,勾住他的脖子狠狠亲他一口诸如之类的,想到这儿她脸颊都跟着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天气太好的缘故。
现实总是多变的,幻想总是美好。
脑袋里的想法不等她去实现,就立马在蒋牧星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破灭”了。
醒来的人看着正准备下床的人,昨晚通宵后遗症,大脑是迟钝的,于是缓了两秒,才问:“饿不饿?”
盛如夏心里无情怒吼,在说,这个人怎么回事?身上究竟是安了闹钟还是雷达?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巧。
恰好的太过分了。
“饿了。”盛如夏恹恹地答。
蒋牧星凑近用手在她额头处探了探温度,没觉得不对,于是又问:“还不舒服吗?”
“可能是躺太久了。”
“找个电影看?”他说完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IPAD轻轻放到盛如夏怀里,“早饭想吃什么。”
盛如夏偶尔觉得蒋牧星的副业是变魔术的,毕竟魔术师也算是高薪职业?当然要技术非常好的那种才可以,不然他怎么做到一会儿变出这个一会儿变出那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