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盛如夏偏头看他，没说话，在等他先说。
蒋牧星了然，耐心解释：“抱歉，事情有点突然，中途接到家里电话出了一点状况。”
刚才在电话里叶冰华语气十分急，隐隐带着哭腔，鲜少见叶冰华这样，蒋牧星担心是老爷子那边状况突然不好，电话挂断后他先看了眼旁边睡得正熟的盛如夏，随后拿起手机又播了一个号码，跟那边简单嘱咐几句后，才一脚油门直接开到了郊区这边。
盛如夏盯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半晌才说：“我懂了。”
她突然来这么一句，蒋牧星却不懂了，问她：“懂什么了？”
盛如夏没回答，只问他：“所以，需要我跟你一起过去吗？”
盛如夏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这段感情也不会维持太久，如果蒋牧星是把她当成堵住家里人嘴的身份，她反倒心里对他的愧疚会少一点。
她刚才突然想到两人在饭店偶遇那次，她当时听了只言片语，大概的意思是蒋牧星弄黄了相亲。
如果是互相利用，那她求之不得。
蒋牧星视线落在她脸上，看不透她在想什么，铃声恰好在这时响起，蒋牧星接通电话，对那头说了句知道了。
“走吧。”
“等我一下。”她说完低头从包里翻找，随后拿出一管素颜霜，只挤出一点点，对着镜子在脸上涂了薄薄一层。
折腾一天一夜了，气色实在不算好，对长辈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
蒋牧星坐在一边，耐心等她，看着她的娴熟的手法，宠溺笑笑。
“好了，走吧。”
盛如夏心里在想别的事，比如第一次见家长应该说些什么还有她空手来是不是不太好？两人一开始还是并肩，她渐渐落在蒋牧星后面，想的太过入神，连前面的人停下脚步在等她都不知道，往前再迈一步就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盛如夏吃痛唔了声，抬头看到蒋牧星正笑着看她。
“怎么心不在焉的？”
盛如夏摇摇头没说话，准备退开时，掌心一暖，属于他的温度渡了过来，紧接着整只手被他包裹在手掌中。
“怕你走丢。”他跟她开玩笑。
盛如夏蓦然攥紧手掌，指尖在掌心处轻轻戳了戳，还有点不太习惯，好在路不算远，没几步就到了。
站在别墅前，盛如夏想起之前医院里的传言，这么看也不都是空穴来风，蒋牧星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正走神，带着她一路穿过小院然后进了屋。
空气中有一股沉寂的香味混合着腐朽的味道，闻着不像是长年有人住的房子，大厅里面开着灯，地板洁净如新，却一点烟火气没有，除了厨房那边飘过来的一点食物香气，盛如夏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蒋牧星。
“家里的房子，我爸妈每年会有一段时间住过来，对面就是我爷爷奶奶住的地方。”蒋牧星边说边把她往餐厅那边带，盛如夏看着几乎摆了一整桌的饭菜正愣神，耳边声音又响起：“说好要请你吃饭，只能委屈你在家吃一点。”
是她误会了。
盛如夏倒是没觉得失望，反而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她重新往餐桌上瞟了一眼，心说：委屈？这算什么委屈啊？外卖她都吃腻了，自己在家大多数又懒得下厨，医院食堂没新意，眼前的这一桌家常便饭真的不算委屈了。
她很少能吃到的。
“不委屈的，你去忙吧，我等你。”
蒋牧星说了声好，眉眼间盛满了歉意，“下次我带你去那家餐厅。”
盛如夏看着他微微笑了笑，并没真的应下什么。
离开之前，蒋牧星怕她会拘谨又嘱咐了几句：“冰箱里有新买的果汁和水果，这个柜子里有零食，电视遥控器在那边放着，二楼尽头的那间房间是我的卧室，如果你累的话可以先去睡一会儿......”
他说的太详细，盛如夏却没怎么听进去。
直到他离开，盛如夏才回过神来，肚子太饿了，她没浪费蒋牧星的一番好意，动筷前还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拍完自己也有点莫名，转念一想，或许是想留住这份短暂的温暖吧，挺难得的。
吃完饭，门铃声骤然响起，她站起身快步往那边走，以为是蒋牧星那边的事已经结束了，谁知开门看到的确实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是个中年女人，身形微胖，脸上挂着慈祥的笑。
盛如夏愣在原地，扶在门把上的手也僵在那，中年女人看着她笑了笑，介绍自己的身份。
“盛小姐，我是蒋家请的阿姨，姓韩。”
“韩姨，那您进来吧。”她往旁边站了站让出一条路。
盛如夏想起来了，那会儿在车上的时候她听到蒋牧星嘴里提到的那个人，想到这儿盛如夏视线又在韩姨身上轻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