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牧星冷声打断:“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安排给蒋牧辰?”
“真要这么好,您和我爸应该也不会这么好心介绍给我?”他眼带嘲讽扫了两人一眼。
蒋皓庭一听,火气顿时上来,站起身用手指着他的方向开始骂:“你是你,你哥是你哥!你哥那里根本用不着我们操心,倒是你一次又一次无视我们的好意,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要是真有谈的对象我和你妈也不说什么,可你有吗?”
蒋牧星也懒的应付,直接说:“婚姻自由,我个人问题不劳烦二老,可您要想包办,违法。”
这话出来,蒋皓庭彻底被气到,随手抄起桌上的圆盘就要砸过去,苏锦慧下意识起身拦了一把,没拦住,墨蓝色的雕花盘还是甩了出去,蒋牧星坐在位置上没动,一脸漠然的瞧着自己的父母,耳边有呼啸而至的风,紧接着是瓷器和大理石地板相撞的清脆声。
十分刺耳。
“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爷爷的,把你调到这边离家那么远有什么好?!工作倒是不错,可性子还跟以前一样野,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随心所欲不管后果,没大没小,你是儿子!我才是老子!你怎么就不能和你哥哥一样让我们省省心!”
蒋牧星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声道:“和他一样?他做什么都是对,我做什么都是不对,您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送到爷爷身边养的,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吗?”
“而且我最反感的就是你们总拿我和他比。”
“你以为你和你哥哥有可比性吗?你哥哥从小到大就没让我们操过心,你呢?越大闯的祸越多,和同学打架,和老师顶嘴,哪一样你没干过?!”
蒋牧星没反驳,也懒得解释,只说:“您记这些倒是记得很清楚。”
事已至此,这顿饭是吃不成了,蒋牧星没话好讲,蒋皓庭又气的直喘粗气,站在一旁的苏锦慧把倒好的温水递到蒋父唇边,侧身又对蒋牧星说:“牧星,别这么说话,当初爸妈也是没办法,公司上升期,我们实在是分身乏术,你哥哥从小跟在我们身边习惯了,那时候你小,给口奶就睡的年纪保姆我们不放心,所以只能麻烦你爷爷奶奶帮忙照顾,爸妈也不想的。”
“后来我们也想过把你接回家住,可你怎么都不同意,爸妈也是想弥补的,你也30了,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你就会理解我们的。”
“理解?”他鼻尖溢出一声冷笑。
气氛跌至冰点,蒋牧星并没继续往下说,而是在两人注视的目光下,转身离开,蒋皓庭火气上头,被自己亲儿子无视的滋味十分不好受,他拿起手上的喝水杯又砸了过去,而这次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他的脑袋,“咚!”的一声,就连一旁的苏锦慧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嘛呀你!咱爸要是知道你这样对牧星又要生气!”
“您要砸便砸,想打就打,
只是往后别再插手我的事。“蒋牧星说完头也没回,直接开门离开。
骂声从快要关上的门缝里穿过,飘进蒋牧星的耳朵里。
“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
闹剧落幕,脑后那一点痛不及心里繁杂的思绪,血缘改变不了,他当然知道那话顶多也就只能暂时管用,可想到经这一场又能消停好长一段时间,蒋牧星又觉得这一下挨的也值。
他从出生起就被寄养在爷爷奶奶家,记忆中有关父母的印象还是从小学开始,那时候蒋为谦的身体开始不好,为此蒋皓庭专门为老爷子安排了家庭医生,每月定时检查身体,当时蒋家的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但仍处于上升期,所以蒋皓庭经常国内国外两头跑,而苏锦慧留在家里一方面处理国内的事务另一方面则负责家中琐事。
小时候,他对父母的感情淡到他不知道在面对两人时应该是要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蒋牧星也试过像爷爷奶奶说的那样去抱一抱自己的爸爸妈妈,但这事做起来却挺难的,久而久之,他开始抵触,有一段时间严重到只是听到这句话就觉得反感,因为听到他们在跟爷爷奶奶抱怨说:“这孩子跟他哥好像不太一样,性格倔,不爱和人亲近。”
而至于蒋牧辰,那又是另外一个同样有血缘却十分陌生的人。
突然的碰撞,让蒋牧星从这场回忆中抽身而出,走廊拐角是盲区,若是以往他不至于会忘了在拐弯的时候放慢脚步,刚从那场压抑的低气压中逃出来,整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
他的错,因此赶忙伸手拉住对面的人,紧接着说抱歉。
他先是听到半句谢,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一低头看清站在对面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