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就他一个人在开小差,结果转头一看,同桌从樾罕见地也在发呆。要知道这小子之所以能玩还成绩好,就是因为该学习的时候他绝不含糊。用从樾的话说,该学的时候好好学,该玩的时候才能好好玩。
晚自习可不就是该学的时候。
卢成宇顺着从樾的视线往前看,心下立刻了然,随即一脸的高深:人人木越真的陷进去了。
林稚音今天没上班会课,黄瑜在晚自习下课前特地把她喊去了办公室,重新讲了一遍课上说的事情,再和她谈谈心,询问下她加入舞蹈社后的情况,学习跳舞同时兼顾是否吃力。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从樾收到他爸发来的消息,说在校门口等他。他收拾了书包,坐在位置上等了等,见林稚音还没回来,想了想,把自己的雨伞挂在了她的课桌旁。
卢成宇:“哦~”
从樾:“哦个鬼啊,同学没伞你不借啊?”
“借啊,但是班花不要我的,饮料也只喝你送的。”卢成宇板起脸,模仿从樾的语气,郑重其事地说:“不好意思啊学妹,这瓶饮料和你们的不一样,是我专门买给林稚音的。”
“真帅气啊,阿樾。”卢成宇打趣道。
傍晚从樾在练舞室里给林稚音送饮料的那一出已经被篮球队里的人模仿了个遍,晚上自习下课,他们见着他就要来一回,从樾人都麻了。
他当时就是想给林稚音撑腰,没想那么多,怎么被他们一演,弄得这么油腻,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行了,没完没了了是吧?”从樾作势要揍卢成宇。
卢成宇闪身一躲,往教室外跑,还不怕死地接着模仿:“不好意思啊学妹——”
“卢老板,我看你真是皮痒了,看招!”
早上上学的时候还没下雨,从樾是骑自行车来的,但晚上雨下的这么大,就算有雨衣,骑车也不安全。
他把自行车放学校,蹭着卢成宇的伞出了学校,看到他爸的车,直接打开车门钻进去,拍了拍头发上的水珠。
从之恒看了副驾一眼,见从樾半个身子都湿的,把手套盒里的纸巾递过去,问:“我记得今天出门前,你妈妈提醒你带伞了啊。”
从樾抽了两张纸巾擦脸:“带了。”
“那你怎么还和同学撑一把伞?”
“哦,我的伞借人了。”
这是从樾会干的事,从之恒随口打趣了句:“借给女孩儿了啊?”
“……哦,借给林稚音了。”
从之恒听出了从樾话里微妙的不自在,轻挑了下眉,想了想,问:“就是上回在你外婆家吃饭的那个?”
“嗯。”
从之恒想到上次唐潇潇说的,他们的儿子好像有点开窍的迹象了。他当时不信,还以为是唐潇潇太心急,过度解读青春期少年的某些行为了,但现在看来,她倒不是随便臆测的。
“你和这个女孩儿关系不错啊。”从之恒一边开车,一边闲聊。
从樾把书包往后座上一丢:“哦,还可以。”
“上次听你妈说,她是转学过来的?”
“嗯,从江城转过来的。”
“高三转学不常见,那姑娘没说为什么?”
“她不太愿意和人说以前的事情。”
现在想想,从樾对林稚音了解的实在不多,除了她喜欢跳舞外,其余的都很模糊。
她之前为什么跳舞跳得不开心,为什么退出舞团,为什么突然转学……以前从樾觉得这没什么,林稚音不愿意说就不说,他不会过问。但现在他却有种想要探究她的过去的冲动,想更深入地了解她,看看卸下伪装和防备后,最真实的林稚音。
他这是怎么了?
“恒哥,我问你个事儿。”从樾看向他爸。
“你说。”
从樾清了清嗓,用了个经典开场:“我有一个朋友……”
从之恒忍了忍,憋住了笑。
从樾一本正经的:“他最近吧……有点奇怪。”
从之恒:“哦?怎么个奇怪法?”
从樾思忖了下,开口道:“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儿,一开始吧,他只是出于好心,帮一帮她。但最近这段时间,每次看到她,他的心情都很不一样。”
从之恒:“怎么个不一样?”
从樾目视前方,眼神放空,脑子里却浮想联翩:“看到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会为她高兴。看到她受欺负,他会生气。看到她吃苦受累,他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