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听得从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明明之前在月牙岛,他也是等过她洗澡的,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坐立不安。
淋了雨容易着凉,从樾趁林稚音洗澡的时候点了一杯姜茶,外卖到的时候,林稚音正好从浴室出来。
从樾关上门,一回头,看到她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两条大白腿就露在外面,看上去十分不见外。
“你……”
林稚音见从樾盯着自己的浴袍看,“哦”了声,解释道:“衣服湿了,我没有能换的,只能穿这个了”
从樾这才想起他们的换洗衣物都在登山包里,而登山包还在商场的寄存柜里。
疏忽了。
从樾说:“我现在就去商场把行李拿过来。”
林稚音拦下他:“不用了,外面雨很大。”
“可是……“
“一会儿把湿衣服用吹风机衣服吹干,将就下就行。你先去洗澡,也把衣服换下来,小心着凉。”
林稚音推着从樾去浴室,从樾也不和她对着来,叮嘱她趁热把姜茶喝了驱寒,这才进了浴室,三下五除二冲了个澡,把头发擦干后,也裹着浴袍出去。
林稚音坐在床上打电话,从樾听了两句就知道她是在和她妈妈说话,当即跟做贼一样,一点儿动静都不敢发出来,生怕让林稚音妈妈知道他带她来了酒店。
林稚音和周黎说自己已经回到平湖了,但会晚点儿回家。
周黎询问她现在在哪儿,林稚音看了眼僵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从樾,开口回道:“下大雨,我和从樾在……”
从樾的一颗心瞬间提起来。
林稚音抿唇笑了下,接着说:“夜市附近避雨。”
“嗯,知道了,等雨停了我就回去。”
“好,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等林稚音挂断电话,从樾这才放松下来,迟疑了下,走到酒店的沙发上,规规矩矩地坐下。
林稚音见从樾离自己好几米远,喊了他一声,让他过来。
从樾一动不动:“林稚音,你想说什么就这么说吧。”
林稚音:“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避嫌。”从樾清清嗓,一本正经地说:“林稚音,我带你来酒店,没别的意思。”
林稚音忍不住笑了:“我知道。”
“‘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俩在一张床上,不合适。”
“你和我都在一个帐篷里睡两个晚上了,现在才觉得不合适?”
“那不一样,帐篷是帐篷,床是床。”
林稚音不理会从樾的别扭劲儿,拿过床头桌上的姜茶,直接道:“你不过来,我过去。”
“诶——”从樾挠挠头,最终还是起身坐到了床上。
林稚音把姜茶递过去,说:“我喝一半,你喝一半。”
姜茶还是温的,从樾就着林稚音咬过的吸管,把剩下的一半喝了。
夏天的雨声势浩大,下起来就如洪水倒灌,没完没了。外头电闪雷鸣,好像世界末日,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这雨是停不了的。
从樾和林稚音对视了会儿,觉得就这么面面相觑地干等着,实在太折磨人了,便问道:“看电影吗?”
林稚音点点头。
酒店的房间自带投影,从樾打开后,让林稚音挑了一部电影放映。关了灯,他们俩就盖着被子,靠在床头上看。
林稚音余光见从樾离自己远远的,蹙了下眉,直接挪过去,贴着他坐。在从樾要移动位置的前一秒,果断开口道:“从樾,你要是再和我拉开距离,我现在就让你履行约定。”
至于什么约定,从樾当然心知肚明。
他身子一僵,立刻老老实实地坐着,一动都不敢动。
林稚音扬了下嘴角,靠在了他的肩上。
电影是一部日式文艺片,节奏悠缓,催人睡眠。
林稚音坐了一下午的车,筋骨疲惫,现在放松下来,眼皮沉沉的,扛不住打起了瞌睡,正昏沉沉的要睡过去,忽然一声巨雷将她惊醒。
从樾感觉到边上的人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揽过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打雷而已。林稚音,我在呢。”
林稚音的心脏砰砰直跳,抬起头看到从樾的脸,心中安定不少,忍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腰,凑过去亲他,寻求更多的安全感。
从樾没有拒绝,用这两天习得的新技能,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投影仪光线昏幽,氛围灯一样,渲染出一种暧昧的格调,电影人物的台词如同现实故事的背景音,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