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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出没,群臣小心!(八字不合,压倒再说)(97)+番外

他垂头,神情黯然:“为子都兄穿的。”

我又无话可说了。

既然这般在乎这个兄弟,你怎么能在此时娶了他最心爱的女子?!

心中的怒火说不清是为我自己还是为齐大公子,我只是觉得难受。

他忽而又问我:“庆之自归京后还未曾问候过郡主,却不知上次可有受伤?”

“没有。”我尽量压着情绪淡淡的问答,怕下一刻就要撑不住爆发出来,干脆举步越过他朝前走去:“听闻你与陛下即将完婚,恭喜了,只是不能留下喝喜酒了,抱歉。”

他垂着头,没有言语。

见他这模样,我心中的火气陡然便升上来了,停下步子转身,怒气冲冲地朝他吼了起来:“兄弟还生死未卜,你便穿白戴孝,还要急着娶了他的心爱之人,这便是你刘庆之的为人不成?!”

他似吃了一惊,怔怔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他脸颊都凹了进去,整个人憔悴不堪。

“我也觉得自己很无耻,可是,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但我也看出了他心中的不好受。他这样子哪里有半分即将成亲的喜悦,分明就是身处炼狱般的痛苦着。

我转过头去,忽然觉得一阵阵的难过:“我骂你是希望你别一时冲动,毁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他只是不言不语,仿佛整个人都颓谢了……

虽然决定了要走,可是想到那场婚礼,终究还是忍不住留了下来。哥哥特地去太傅府拜访了刘太傅,回来后心事重重,我追问了许久,他才叹息道:“你也别怪庆之,他也是为了报恩。”

他将前因后果与我说了,才总算解了我之前的疑惑。

齐大公子与安平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听哥哥说的。至于他为何会在此战失踪,委实不清楚。印象里,此人十分低调,腿脚不便,又不经常露面,自然接触不多。

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腿疾竟然是假的,隐藏至深,只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护着安平而已。

难怪那日去看安平,觉得她与往常不同了。以往她的心中装着的东西再多再大,也是洒然的,可是如今因为一个人不在身边,便完全黯淡了光彩。

也是,深情若斯的男子,是值得她这般付出的。也只有齐大公子这样的男子,才能进得了安平的心吧。

光是这一点,庆之已然输了。

齐大公子救了他一命,奄奄一息地被拖入迷宫般的魔鬼城,对方又是恨之入骨之人,必然已经……

难怪,难怪……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与他之间隔着的已不只是彼此的年纪或者秉性的差距。

有些东西,注定已是无可奈何……

四月初六,安平大婚。

那日天清气朗,我看着他从太傅府出门,一身大红喜服好不意气风发,可是那张脸却毫无生气,像是一切都归于死寂了。

我骑着马一直尾随着,仿佛是送亲的一员。京城百姓沸腾喧嚣,我却从御撵纱帐内的红色背影上看出了他的怅然。

不知情的百姓恭贺着,知情的友人必然是在鄙夷着。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这般平静地坐在御撵上,如同献祭。

我一路相送,直到队伍进入宫城内,也直到看到那人出现。

我震惊非常,眼见庆之跌跌撞撞地下了车,仓皇的,喜悦的,最后却只是执着齐大公子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落了泪,直到齐大公子率先开口叹息道:“你这模样,倒让我一句生气的话也说不出了……”

庆之仿佛此时才清醒过来,慌忙解释,说到最后,几乎要舌头打结。

齐大公子按着他的肩头拍了拍:“好了,我不怪你,你并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我知道的。”

他这才安静下来,整个人像是变成了孩子,垂着头不做声。

旁边有礼官小心翼翼地提醒吉时快到了,他这才回过神来,忽而动手解起衣裳来。我吃了一惊,慌忙扭头,过了一会儿再去看,却见他将喜服披到了齐大公子身上,退开一步,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很多年后我仍旧记得这场景,之后我常常对他说,你生平最美好的样子,便是那时。

拿得起也放得下,穿上喜服或者脱去,都不曾介意他人的眼光,只是做到问心无愧……

崇安二年春

刘绪:

子都兄被双九拖入魔鬼城时,身受重伤,几乎奄奄一息,加上他那句诀别之言,我心中早已放弃希望。

但是没想到他会在几个月后又出现在我面前,那般及时和猝不及防,我甚至以为是自己是在做梦。

目送着他乘着马车进入皇宫后,心头一直压着的重石仿佛也消失了。

我想起了曾经让我一直疑惑的问题,情之一道,委实难解。而如今看着子都兄与陛下即将修成正果,我竟然没有悲伤。

安平陛下对他那般惦念不忘,我是比不上的。不是我的,终究强求不来。何况子都兄还活着,这已是最好的事情。

锦丰扒了恪勉的衣裳披在我身上,之前叫我下车时的态度彻底转变了,笑嘻嘻地拍着我的肩说要请我去喝酒。

我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二人暗地里肯定很瞧不起我,如今和好如初,感觉自然大好。宫内传来悠扬的礼乐声,我笑了一下,附和道:“好,去喝酒,今日当大肆庆贺一番才是!”

然而一转头,却见到远处一人端坐马上,似已注视良久。

我愣了许久才笑了起来,对她道:“郡主若不弃,不妨一起去吧。”

她轻轻点头,没有半分犹豫。

恪勉衣冠不整,自然不肯去。锦丰也是个人精,见我请了郡主,二话不说便告辞了,临走还假惺惺地道:“将账记在我身上,改日我去结,放心放心!”

没奈何,人我已经请了,不去就说不过去了,便只好照旧请郡主去酒楼。

临走时,她忽然叫住了我,替我整了整衣冠,道:“你先前那般招摇的过了街,细心点儿的百姓就能认出你来,还是别去热闹地方了吧。”

她说这话时,手指绕过我的领口,指尖轻轻触在我颈边的肌肤上,仿佛擦出了火来,顿时叫我脸颊发热。大概她也察觉出了尴尬,收回手低声道:“去个清静的地方喝酒也是一样的,今晚陛下大婚,夜不闭户,总有地方待。”

我点了点头,牵了她的马,与她一同朝市集而去,最后选了一家店面很小的酒馆坐了。

店内人少,那小二十分热情。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一边看着半空的烟花,一边饮酒,只是许久都不曾说话。

我本还苦想了几个话题,但我又忘了郡主的酒量,还未曾开口,那边她已经昏昏欲醉了。我好言劝她,她却兴致很高,怎么也不肯停下,还要与我碰杯。我觉得好笑,平日里总是冷淡漠然的摄政王之女,饮了酒便有些失态了。

这一番闹腾,直到外面人声渐小,灯火转暗,方才停歇。我架着她出门,一向冷硬如冰块的人此时软成了一滩水,怎么也扶不稳。

马是决计不能骑了,我在街边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干脆背起了她。她的脑袋歪在我颈边,酒气弥漫。

走了一阵,她的脸忽而动了动,蹭了蹭我的脖子,含糊不清地唤我:“庆之?”

我立即“嗯”了一声,她便没了动静。

我这才意识到她是说醉话,心中思索着也不知世子还在不在京城,是要背她去投客栈,还是直接回太傅府呢?

即使是春日,夜风也很凉,我背着她走在路上,地上的影子重叠着,似乎融为了一体。她忽然又开始蹭我的脖子,唤我:“庆之?”

“嗯。”我照旧答应了一声,她又安静了。

而后她便没完没了起来,每次总以为她有话要说,结果她喊了之后便没有了下文,且还反反复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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