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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出没,群臣小心!(八字不合,压倒再说)(79)+番外

他完成了打败金珏的梦想,可是输给了安平。

手掌鬼使神差地按上腰间的长剑,他闭了闭眼,仿佛看到了自己过往这么多年来苦苦演戏挣扎的每一幕,步步为营,节节败退。如今,终究是到了这一步。

战事仍在继续。西戎有几个将领极具作战才能,刘绪的倒戈也不曾让他们混乱,甚至开始有意识地往后退兵。懂得及时保存实力,比那个空有狠毒手段却没有脑子的西戎王强多了。

安平仔细看着,眉头微微蹙起,正想让传令兵发令,一转头,眼中落入一截明晃晃的剑尖。身下的疾风开始哼哧哼哧的喘息,却一动不动,似乎怕会伤了主人。

顺着剑身望过去,是双九那张微白的脸。两年的相处时光不曾在他脸上留下印记,颊边仍然是稍稍鼓着的,带着稚气未脱的可爱,然而眼中却光芒沉浮,似乎早已历经沧桑。

“比朕想象的早了些。”安平勾了一下唇角:“你终究还是太心急。”

双九握着剑的手微微一抖。

一边有人发现了他的举动,立即想喊,却被他一个眼神威吓住。为了皇帝陛下的安危,士兵们再不敢打草惊蛇。

“陛下,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选择的,有的人生来便担着某些责任,这点您一定深有体会。”

安平抿唇不语。

天地忽然在这句话后静默了,城门口却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铿然地砸入众人的耳朵里。西戎将领以为援兵到了,越发卖力的努力要杀出一条血路。

双九想要去看一眼,还没来得及转头,却有尖啸的破风声朝自己的方向直扑而来。下一瞬,一支箭“嗤”的一声没入他腕间的皮肉,剧痛让他顿时丢了长剑。

无数双眼睛投向箭射来的方向,被阳光照射的队伍金戈闪耀,肃然地踏过大地,扬起一阵烟尘。

为首之人玄甲凛冽,跨坐于马上,左手执一柄弯弓,背后斜斜地插着一支长枪。灰色的背景,沙尘席卷过血腥的屠戮场,须臾间,似已跨越过万水千山,割破晨昏暮晓。

像是划过暗夜的一道流星,这一刻,齐逊之以最夺目的方式出现在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弓箭有种深深的无法言喻的爱,乃们大概也看出来了→_→留言稍后回复哈~话说,小齐都这么拉轰的出场了,你们难道不应该更给力点么?!!!=__=

六一章

在边城战场瞬息万变之际,青海也早已陷入混战。

两方高耸的山坡,中间是块凹进去的谷地,里面是厮杀着的士兵。坡上是彼此领兵的将领,端坐马上,遥遥相望。

老当益壮的东德卓依一身铠甲坐在马上,皱眉对身边的萧靖道:“丹珠的朝中竟然还有人要对她不利,真是想不到。”

萧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口中的“丹珠”就是安平,转头看向对面山坡的领兵人,叹息道:“所以陛下能登上帝位,委实不易。”

东德卓依抿了抿唇,眉头蹙得更紧,额头露出两道深深的皱纹。对安平吞并了青海的怨尤,此时已悄然消弭。天下能者得之,无可厚非。同是女子,她更应认可安平在此过程中所付出的艰辛。

萧竚在一边懒懒散散地抽出长剑,转头对萧靖道:“你是将领,指挥万兵,我跑江湖,只打一对一的仗,如今又是面对家贼,还是交给我吧。”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掣马扬鞭,快速地朝凹处俯冲下去。到了对面坡下,纵身跃出,湛蓝的衣角从半空中划过,姿势优美的像是只仙鹤。然而直扑向对方领军之人的那刻,又似化作了猛虎,长剑迎面斩下,对方忙抬剑格挡,却被他重重的冲击力撞得摔下马匹。

此时所有的人都关注着战场,忽然冒出这样一个人来,顿时都有些措手不及。周围的士兵赶忙要上前护卫,被萧竚几剑挥开,手腕一甩,剑尖直指摔在地上的人,士兵们见状再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团团将他围住。

萧竚环视一圈,冷喝道:“混账!西戎来犯,不知保家卫国,却知道杀自己人,可曾对得起家中父母妻儿!”

士兵们呐呐地举着长枪,面面相觑,踌躇起来。

“呵呵,好一张利嘴,不愧为摄政王世子。”

萧竚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他正大口喘气,嘴角牵着一道血丝。

“一意孤行,铤而走险,不愧为反王之后。”

地上躺着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形同疯狂:“‘反王之后’?说得好!这个称呼伴随了本王这么多年,不想到了今日竟也摘不去。”

“想想你在京中的妻儿,最好及早投降。”

“哼,本王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凭什么坐上皇帝宝座!”

萧竚冷冷的看着他,不予置评。

喊杀声渐渐转小,有青海的军队相助,萧靖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所以战局很快便得到了控制。他带着一队人冲了过来,原先围着萧竚的一圈人立即被更多的士兵围住,纷纷扔下兵器跪地,以示投降。

萧靖翻身下马,提着长剑走到萧竚身边,低头:“赵王,何苦?”

萧竛仰面躺着,头盔早已飞出,发髻散乱,形容狼狈。那双曾经总是闪着怯懦的眼睛如今正满含怒意地瞪着他,只会说温柔话语的唇齿也吐出了恶言:“萧靖,亏本王视你为唯一的兄弟,你竟甘居安平之下,哪里像个男人!”

“难道重蹈父辈覆辙,便是真男人了?”萧靖安静地看着他,奇怪的没有一丝怒火,坚毅的眉眼间神情平淡。

“哼,父辈留给我们的耻辱哪有朝廷给的多?从皇帝到大臣,哪个不防着我们?否则又岂会将我们赶到人烟罕至的边疆!萧靖,你是被萧峥洗了脑子了!当初他留你在摄政王府,也是把你当人质而已!”他侧过脸,重重地呸了一声:“恨只恨本王当初没能除了安平!”

萧竚冷笑:“原来当初屡次试图谋害安平的人就是你啊,可惜了……”

可惜有能力将触须伸入宫廷,也有一张迷惑众人的善良面孔,但最后决定乾坤之时,靠的终究是武力对决。

如今被两军包围,落得如此下场,何苦来哉?

“哼,你以为你们打败了本王,安平就能坐稳皇位了?她还不知道本王实际合作的人根本不是金珏,而是真正的西戎王,那才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棋子!你们在此处耗费多日,只怕也来不及回去救援了吧,哈哈哈……”

看着渐渐癫狂的萧竛,萧竚皱了皱眉,真正的西戎王?

萧靖隐约间似乎猜到了一些,想要继续询问,萧竛却像是故意一般,闭了眼对他们不理不睬。他叹了口气:“你真不打算投降?”

萧竛睁开眼冷笑,别过脸去,面色苍白:“本王寡不敌众,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你要杀便杀!”

原先大好的日头忽然被乌云遮掩,天气阴沉下来,狂风骤起,似乎又要落雪了。

萧靖垂头看着被风掀起的衣摆,恍惚间想起许多过往,他们彼此经历相似,受到讥讽和不待见的自然不止萧竛一人。只是心境不同罢了。他将边疆看成施展抱负的天地,萧竛却将西南看成囚禁的牢笼;他愿看到未来,萧竛却执着于过去。

手中的长剑缓缓举起,萧靖低头看着他那张白面书生一般的脸,微微叹息:“兄弟一场,本王给你一个皇族和军人该有的骄傲,免你将来押解入京,多受折磨。”

萧竛愕然转头看他,眼前却只是白光一闪,冰凉的剑尖已经穿透了心脏。

他茫然地睁大双眼,细细簌簌的雪花飞舞下来,落入他的眼里,陡然间盖住了一切光亮,天空黑暗下来,周遭声音幻灭,一切都归于沉寂……对面山坡的东德卓依双手合十,用青海语对天喃喃:“佛祖保佑,戒执迷,渡往生……”

萧靖转身扫视一圈,朗声道:“赵王萧竛率兵支援陛下对抗西戎,已不幸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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