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闻声赶
来,听完元墨讲述的事情经过,便安抚道,“公子,沈师父和二清师兄应该不知道夫人离开之事,他们今日出府并没有带走任何行囊,定然还会回来。”
“只要沈师父还在,夫人不会走远的。”
岑衍眸光微动,察觉腿边有异,垂下眸就见到小胖橘正蹭着他的衣袍。
“喵呜~”
元伯在一旁劝道,“殿下您这几日的确是过分了些,将夫人困在正院不许出门,如此专横,这哪能行。”
“您再耐心等一等,说不定晚上夫人就和沈师父一起回来了。”
小胖橘已经长大了两圈,这一会直接躺倒在地露出柔软的肚皮,岑衍默默俯身,捞起它放到软榻上。
他低声回应元伯,“我知道了。”
岑衍嘴上这么答应着,但暗卫还是一批一批离开了王府。
她丢下过他一次,暗使的身份更加棘手。
他从不瞒着她任何事,可她却一直有所保留,这种不平衡的隐瞒,让岑衍十分不安。
而现在,她真的如他所想一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正厢里,烛光幽然照亮了黑暗,青年面无表情地孤坐在椅子上,黑沉的眸子落在厚重的门帘上。
暗使,天子手中的一把刀,从生至死,唯听君命,执君令。
若他做了阿清的君王,她,总该守在他身边一辈子了罢。
“元墨。”
门外,元墨连忙掀开帘子进来,“公子。”
岑衍哑声吩咐,“去请谢明砚和周崇、赵知明来。”
*
城北。
山海客栈后院,一位妇人提灯而来,轻轻叩响了最东边的那间房门,低声道,“司大夫。”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打开,露出女子漂亮冷淡的眉眼。
武三娘先道,“二清已经收到信,在过来的路上了。”
“嗯。”司柒侧身让她进来,房中的戚九鹿看到武三娘便抱拳一礼。
武三娘回一礼,听见司柒问,“解药都分发下去了?”
武三娘连连点头,眼底浮现几分感激,“我等从戚姑娘那里听闻了暗使内的风波,此次聚集而来,不管是回到暗使还是继续埋伏,任凭司大夫吩咐。”
她迟疑了一瞬,“司大夫真的有把握带我们重回暗使吗?”
他们是君王之刃,如今祸害同僚的凌玖已死,他们这群早就已经“死”了的暗使自然也想回去。
司柒坦诚道,“且看二清带来的消息。”
武三娘只好按捺下心切,正欲要准备告辞,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声响,顿时警惕起来。
还好,来者是二清。
不过武三娘看清跟在他身后那一身常服也难掩肃杀之气的男人,一个激灵,顾不上惊慌便连忙跪地抱拳,“卑职见过首领。”
戚九鹿也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刀,暗自紧绷起。
二清神色如常往旁一站,司柒探手作出请的姿势,语气也很是平静,“统领请坐。”
凌一冰冷的目光从面前三个女子身上划过,最终落在司柒脸上,审视打量着,“小小年纪,本事倒是不小。”
从凌玖手中救下那么多条性命,一直悄无声息地隐瞒着,没走漏半点风声,甚至连她师父的踪迹都死死藏住了。
司柒示意戚九鹿和武三娘退下,坦然从凌一对面坐下,“统领愿意前来,想必不是来找卑职问罪的。”
凌一目光锋利,“你师父以恩相挟,与我谈判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的利弊,是你教的?”
“非也。”司柒漫不经心提壶沏茶,“分明是统领看清楚君王年事已高,行事渐渐偏激,四王心比天高,谋反而亡,而九王亦非一位仁厚明君。”
刚泡好的清茶香气四溢,被轻轻放在凌一面前,“统领是位能臣,择贤君为大燕效命,乃是理所应当之事,没有什么挟恩相报之说。”
凌一轻瞥了眼那盏茶,“听你师父说过你已青出于蓝胜于蓝,这茶,我可不敢喝。”
他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试探下去,直白道,“说罢,你如今为谁效命?”
司柒递给身侧的师兄一盏茶,对上统领那双锋利的眼眸,“恒王。”
凌一心头微动,“恒王?”
他有些意外,“还以为恒王一直置身事外,漠不关己,没想到他野心也不小。”
“君王准备要他的命,恒王岂会甘心赴死。”
那香匣里是杀人于无形的剧毒,前朝遗留下来的毒药,师父都没有把握能解其毒。
那小小一盒香料燃尽也就是两三个月的功夫,春末之时,岑衍的性命也就到了头。
君王对恒王的心思,凌一也很清楚,若恒王为了活命想要争夺帝位,那没什么可意外的。
他沉思几许,“恒王在政见之上的确比九王出色许多,但他势单力薄……”